宅院已经高度戒备,萨哈璘在等待信息。
夜深的时候脚步声从前院传入,鬼刀韩离出现在萨哈璘面前。
看到韩离如释重负的表情,萨哈璘知道事态没有自己想象的严重。
“并不是公子暴露了信息,也非秦园存在古怪,夜间时分潜伏向秦园区域,很反常的状况,但凡进入秦园的车辆外出时都会有人跟踪,安排人员查探,才知是大明锦衣卫,锦衣卫跟踪没有明确的动机和目的性,只是以记录为主”
内心长舒口气,萨哈璘思索,遂即眉态舒展开来。
以萨哈璘出身及其遭遇过的经历,已经不难推断出原委。
跟踪、监视,诸多事情,和皇太极登基之时极为相似。
“大明锦衣卫活动在秦园,两种可能,第一,信王赈灾,秦园四方奔走呼吁,以秦歌的交往,拉拢诸多官宦子弟、文人才士及其富商不算难事,人员众多,龙蛇混杂,锦衣卫是在监视进出秦园的人员,担心伤及信王,这种可能性居多。第二,锦衣卫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韩离想了想,问:“锦衣卫另有什么目的?”
萨哈璘笑笑:“现在是无法推断揣摩的,但目标既然非我方,赈灾也没有正式开始,有的是时间跟踪观察,信王赈灾,算筹一番,是可以做文章的。”
“掠劫大明信王”韩离说道。
“锦衣卫不可小觑,到时还有大明东厂参与,信王府也有好手,劫持谈何容易,大明境内是没有势力敢拿信王下手,劫持直接会暴露身份,下下之策。但给信王制造障碍,将原本已经宣扬轰轰烈烈万人期待的赈灾搅和成一场被人耻笑的臭事却是可以,打击的不仅仅是大明朝廷信誉,也会将初出茅庐的信王自信粉碎的荡然无存。”
“公子n”韩离开口。
言落又说道:“入夜时分秦哥折返秦园”
萨哈璘摆手:“已经没有会见的必要,太过于刻意强求反而会适得其反,秦歌呼吁赈灾,人也必然会赶赴向灾区,有的是见面的机会。”
一声轻叹,萨哈璘说道:“一个秦歌就足够让大明诸多男人汗颜,如果大明境内有千千万万秦歌,取大明江山难上加难。可惜,大明只有一个秦歌,而且是无法登入庙堂的女流之辈。”
思维跳跃,萨哈璘说道:“赈灾,无非就是发放赈灾粮,熬粥济民,两方向下手,让魏子杰等人紧盯各地调度而来赈灾粮,劫的劫,烧的烧,将祸端吸引向区域内流匪灾民。大金、蒙古和大明打打停停,战也好,和也罢,中原之地有的是同我大金、蒙古存在贸易关系的世家,联系这些商户,将粮价哄抬上去,必要时可以注入银两大肆购买粮食,我要让信王赈灾不成反而因为粮价的疯狂上涨让更多大明百姓流离失所,百姓乃大明江山根基,荀子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是水,大明王朝是舟,大金需要的就是让这艘舟船航行在惊涛骇浪当中。还有,安排可靠人员放出袁崇焕心怀不轨的信息,双管齐下,要让大明木工皇帝焦头烂额”
“公子高见”韩离心悦诚服。
折扇在夜风中唰的一声打开,萨哈璘说道:“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也就是这样了”
韩离不知道萨哈璘口中言语出自苏轼念奴赤壁怀古,却觉得应景,词赋挥毫大气。
“公子好词”韩离阿谀。
萨哈璘笑而不语,目光眺望向缀着明月的星空。
向北,数百里之外努鲁儿虎山东南浅山地带。
月辉落在带队出击的黑翎卫中队中队长姚琨指尖上。
山谷四寂无声,夜色及其周边林木遮蔽了汇合一处的太玄骑、锐金旗、霸刀营及其烈火旗兵士,成子龙、周瑾之、姚琨聚在一起。
月色皎洁,落在洒成一片银霜。
“女真大营构建在东南30里区域丘陵地带,兀良哈部、喀喇沁部蒙古兵力已经汇合一处,戒备森严,地形开阔。区域内活动有大量女真、蒙古斥候,无法抵近渗透侦查女真大营的具体部署,从早期兀良哈部、喀喇沁部兵力调动分析,两部蒙古兵力规模接近3万左右,女真大营兵力以蒙古两部为主,琮记向东活动打探信息,零散搜集到一月前又股数百人规模的女真部队向西活动,估计是李颜廷所部。综合琮记所打探消息,推断以李颜廷为主的女真兵力使命是接收整编位于努鲁儿虎山东麓和辽西丘陵带的两股蒙古诸部兵力及其清扫区间内活动的其他势力,包括四门寨,五日前以蒙古骑兵为主超过一万规模骑兵向东南宁远一线活动,应该是向双方对峙的前沿调动。”
负责侦查的姚琨介绍,战意自夜色中从山谷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