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葳见罢冲上去，将她从泥地里抱起，狠狠看着梓玉道：“我原还以为你与她说的是真心话，却不想你是个不可信之人。她一个患了眼疾的女子，你不扶着便罢了，见她摔着了，却只在这里呆看着。公子，你还是回去吧，我到底不放心把袖蝶交给你！”

一席话把梓玉说得不知所言，莫葳也不顾他是如何想的，只把袖蝶抱着往别处去。

梓玉急忙问道：“将军要带袖蝶姑娘去哪里？”

“能去哪里，不过是带她离开你罢了，原以为见到你，她便能忘却悲伤，不想你竟只会更伤她的心。”

袖蝶在莫葳怀里，轻声道：“大皇子，且放袖蝶下来，我这里与梓玉公子说一句话，说完，你便请帮我把他赶走。”

莫葳从来不会拒绝袖蝶，他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道：“姑娘，你若是恨他，便是想杀了他，莫葳也愿意替你动手，只要你一句话。”

袖蝶缓缓站在地上，苦笑道：“我哪里忍心杀他，便是不与他走也是忍耐了许久的。”

莫葳听罢，心知她不是恨他的，她是爱他太深，因才要赶他走。

因为袖蝶明白，如今的自己，没了双眼，不过是个废物，若是跟着梓玉，岂不拖累了他。

莫葳扶着袖蝶，缓缓走向梓玉，梓玉见罢，急忙过来道：“姑娘，是在下笨拙，让姑娘受了伤……”

袖蝶不等他说完，便伸出手握住他的膀子，她叹了一声道：“公子，别的话我不与你多说了，唯有一件，袖蝶只能求你。”说罢微微欠身，与他作揖。

梓玉急忙将她扶起道：“姑娘有事便说就好，何须这般！”

“我家娈姝小姐，因那日在南灯妖国被套上金香囊，便谁都不能接近，唯有公子你是可以近她身的。袖蝶也曾听传闻，小姐不知为何竟变得凶残……我素来是知道她的，她变成这样，定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为难之处，还望……还望公子将她救出，袖蝶这里先谢过公子了！”

梓玉扶着她，似是透过绢帕看见了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睛，他不忍拒绝她，便应下了。

袖蝶听他应了，便笑了，转过身去对莫葳道：“请梓玉公子离开吧，我再不想见到他了。”

梓玉知道，这不是她的真心话，无奈道：“姑娘多保重，梓玉如今走了。”便转身离开。

他许是不曾听见，袖蝶趴在莫葳胸口，久久不能停止的哭泣声。

诗云：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