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荷心蓦然送了手,捂着脸倒在地上。娈姝见罢不曾动容,只冷笑了一声便要离开。
忘梳急忙将她拽住狠狠道:“姑娘好狠的心,我姑姑不曾惹你,你又为何要下这样的狠手?”
娈姝笑道:“你见我用了刀便就觉得是狠手了,更狠一些的招数你还不曾见过呢!”
那忘梳听罢愈发恼怒,便将一副妖相显出,伸出一只带刺的鱼爪掐住她的脖子道:“我原敬你是纤云姑娘的朋友,便好声好气把你接待,不想你竟是来寻畔滋事的!你可知这是何处,怎容得你这般嚣张!”
那荷心听罢心下大惊,忍着疼痛拉扯住忘梳的衣摆道:“不可对陛下无礼!”
忘梳不解,低头问道:“姑姑,你一口一个陛下,却不知此是何人?”
“此乃西梁女国的女王陛下,你当以礼相待,怎可这般不敬!”
那忘梳听罢不仅不曾当回事,反倒是大笑起来:“姑姑莫要耍弄与我,我虽年岁不及你,可是对西梁女王也是有所耳闻的。都说那女王陛下,温良恭谦,尽善尽美,哪里会是这等泼妇!我看莫不是什么山野雏妖,变化的女王模样前来骗姑姑,许不是什么好人!”
忘梳此话虽是无心之言,却真个让荷心起了疑惑。
今日所见之人,虽与娈姝陛下皮囊相似,内里却实在不似同一个人。莫非真如忘梳所言,是甚么心怀不轨的魑魅魍魉所变化的?可这又有何目的呢!
这娈姝被忘梳掐出血来,心中甚恼,只恨自己刚刚不曾下狠手将这二人结果了!
正这时,只见水面之上晃晃悠悠映着一个人影,见那人影眼熟,似是束狐,娈姝心下惊喜,急忙喊道:“束狐快来!”
那束狐原是等急了,故而探了脑袋,忽闻娈姝唤自己,便急忙要下去。可是脚刚沾了水,却又寻思道:“荆欢殿下一心要谋得皇位,因此才冒险潜入西梁女国的皇宫之中盗取金缕衣,如何不在此刻趁机将娈姝害死,也就没那么多麻烦了。”
这般想来,便犹豫起来,是下去还是不下,几番徘徊,忽然清醒:若她不是遭难求救,只是唤自己帮忙,事后可就糟了!便急忙钻入水去道:“陛下,唤束狐何事?”
才刚落脚,便只见忘梳将娈姝拽住不放,束狐怒道:“你个不能出水的鱼儿也敢放肆,却真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了!”说罢从身后伸出一只尾巴来,不由分说往那忘梳的后背砸去。
那忘梳到底虚弱,不堪这般贸然攻击,急忙松了手,捂着胸口咳了几声。
束狐携住娈姝便要离开,但那娈姝道:“何不趁着这二人虚弱,将这一处河府烧了,留着何用?”
束狐不曾料及她会说此话,把一双玲珑眼瞪得圆亮,小声道:“这忘梳虽过分,可大小也是个河神,这河府虽小,可到底也是归属于南灯妖国,怎可说烧便烧了呢!”
娈姝笑道:“什么南灯妖国,再过些日子,哪里还会有南灯妖国?你只需听我的,别的莫管。”
束狐不再言语,她虽也心狠,此时才觉得甚是不及娈姝的一半狠劲。因她原先与忘梳有一丝半毫的交集,因此不肯害他。
正犹豫不知所措之时,那娈姝忽而笑道:“你不动手便就算了,不想你竟是个心善之人,原是我看错了你,不如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