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房子在奉天不多见,前些年房地产开发,几乎拆光了。
我抬头看向房顶的瓦沿,半米长的冰溜子悬在空中摇摇欲坠似乎一阵北风袭过便会落下。
“这地方真是没人管吗?外一掉下来砸了人怎么办?”
金子锁好车走到我身边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无奈叹息着说:“应该是弃管小区,老人家都不太懂投诉,其实要是给市政打个电话很快就能过来人。”
我走进楼道内,直奔三楼,狭窄的走廊里堆满杂物,水缸、白菜、大葱以及数不清的空塑料瓶。
气味自然是没办法形容了,好在我再差的环境也能适应,只是难为身后的金子。他穿着整洁体面的衣物,原本就爱干净,现在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到了三楼一户贴满各种广告看不出本色的铁门前停下脚步。
“是这吗?”我朝着楼下刚到二楼的金子询问道。
“应该是。”
我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声音。
不是说关永辉的母亲已经有80多了吗?难道这个天气还能下楼遛弯?
我更加用力的拍打房门,金子一把拉住我的手腕。
“嘘~~有动静。”他竖起耳朵贴在门旁认真的听着,我也凑上去,果然里面有十分微弱的说话声。
“进····进····”
金子低头拽了一把铁门,发现门并没有锁,只要用力便能打开。
我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老房子内依然很乱,不知多久没擦过的地面,鞋子堆在门口,一张黄色发黑的餐桌上放着发霉的食物。
我看见金子呕了一下,似乎又想吐,从后面拍拍他的肩膀,让他上外面等着。
屋子里除了食物腐烂发臭的气味还有一股尿骚味,混合在一起的确让人无法忍受。
我穿过餐厅走向里面的卧室,只见朝南的屋子里有张木床,一个苍老的身形躺在那,近乎黑色的被子裹在身上,露出满头白发。
“奶奶您好,我想来跟您打听一下关永辉过去的事。”
老人家微微睁开眼睛看着我,青紫色的嘴唇张开,发出极小的声音:“不孝子···不孝子···”
“我知道,他是没做过什么好事,但他也是您儿子,您对他过去的事了解吗?”
老人的目光瞥向一旁的桌子,我看见那上面有个铁茶缸,想她可能是渴了。
“我帮您接水。”
忙乎好一会儿连着帮奶奶收拾收拾卫生,扶着她半靠在床头旁,精气神也好了许多。
“小伙子,你是哪的人呐?”
“远着呢,离这几百公里,我家是农村的,最近几年才到城里生活。”
“哦,看你眉清目秀的一点不像下地干活的人。”
“爹妈疼我,不想让我一辈子当农民所以这地我种得也不多,没晒着没累着。”我的话或许是触动了奶奶的心绪,她长叹口气说道:“当年我也是什么都依着小辉,结果却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