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老板抬起头,看着老太太,说道:
“黑老鸹让我问下花喜鹊,腿上的伤疤还在不在?”。
老太太猛地一震,像被雷击中了一样,木呆呆的看着董老板,手中的旱烟袋不停的颤抖着。
“什么伤疤?你说的是什么伤疤?”老太太呼吸有些急促。
“就是左边大腿上被竹刀割伤的伤疤。”
啪嗒一声响,老太太手里的旱烟袋掉在了地上,老太太颤颤巍巍站了起来,一旁的男子连忙走上前欲搀扶老太太,老太太摆了摆手,走到董老板身边,对壮汉说道:
“松绑。”
壮汉拔出弯刀,割开了麻绳,董老板揉搓着已经麻木的双手,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抬起头,打了个手势,屋里的人都退了出去,关上了堂屋的门。
堂屋里只剩下董老板和老太太两个人,老太太走到董老板身边,声音有些颤抖: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黑老鸹还活着?你到底是谁?”
董老板扶着旁边的椅子背,边活动双脚,边对老太太说道:
“嗯,可以说还活着,也不能说还活着……”
“我亲眼看到埋他的黄土包,怎么可能没死?”老太太自言自语。
“我如果说他是个鬼,你信不信?”董老板问道。
“鬼?这世上哪里来的鬼,说说吧,你是谁?”老太太逐渐平息情绪,问道。
“真的是鬼,我在梦里能见到他,说是我的上辈子。”
“黑老鸹这个名字是我起的,因为他长的又黑又胖,没有人知道这个名字,是他告诉你的?”
老太太在沙发上坐下来,捡起地上的旱烟袋,摸索着装上新的烟丝,董老板指了指嘴巴,老太太点点头。
董老板从兜里掏出被捆绑挤扁的烟盒,掏出一只,点着火,深深的吸了一口,说道:
“是的,他在梦里跟我说让我来找你,我是他的下辈子,他也说花喜鹊这个名字只有他知道。”
老太太抽了口烟,把烟袋锅放在桌子上,说道:
“黑老鸹是个好汉,因为收债伤了人,逃进山里做了土匪,当年我们去隔壁县演出,在山路上被另一伙土匪劫了,正要杀我们灭口,遇到了黑老鸹带着人下山买盐巴,杀了土匪,救下了我们。”
老太太一边说,一边直直的看着桌上的烟袋锅。
“那腿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呢?”
“黑老鸹没有为难我们,把我们放了,后来我到哪里演出,黑老鸹就会到那里追着看,再后来我们就好了,做了土匪的女人。”
“那你怎么没上山做压寨夫人呢?”
“我那时候心气高,看不起他们那帮土匪,我想唱花灯,黑老鸹也就由着我,有一次黑老鸹来看我唱戏,赶上下大雨,受了风寒,发烧走不动了,就躲在山道边的溶洞里,我去抓了药给他送过去,刚好看到一条竹叶青正往他身上爬,我急了就上前一把抓住那蛇想扔开,谁知那蛇回头一口咬在我左腿上,黑老鸹拔出竹刀砍掉了蛇头,撕开了我的裤子,在腿上划了个口子,用嘴把蛇毒吸了出来,后来,就留了个刀疤,这件事情,只有我和他两个人知道,所以我才相信你。”老太太说完,擦了擦眼睛。
“大娘,你们当年还有这么过命的交情呀,难怪他让我来找你。”
“他让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这个……不太好说。”董老板挠了挠秃头。
“没什么不好说的,需要我帮忙,我还是把子老骨头的。”
“这个……他说有些东西放在你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