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漠看着纪繁星的眼睛，神色一凛，立刻摆摆手：“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的确，永生计划是我提出来的，但其他事情是91号高层搞出来的，与我无关。”

“嗯。”纪繁星冷声吩咐，“继续说。”

秦漠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继续说：“后来，又过了半个月，我被高层紧急召唤道秘密库去，去了才发现他们送过去的灵魂与躯壳产生了排斥反应，不知道是哪个过程出现了问题，他们查不出来，就找到了我。”

“因为这个计划我一直在做，91号高层是将我的计划抄袭过去，具体实施流程并不清楚，现在失败了，只能找我补救。但那个时候，他们依旧没有告诉我X任务背后的秘密，我也装作不知道，借助他们提供的东西，开始继续研究。”

“后来研究成功了，第二批试验品开始试验，就是那群已经疯癫痴傻的特工。”秦漠看着纪繁星，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愧疚，“我当时提出过，不要用人做实验，但是91号却说他们已经没有用，与其让他们活着受苦，不如让他们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我没办法，只好答应，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秦漠最后看着酒杯里的红酒，语气听不出悲喜，“实验观察了两个月，没有排斥反应，永生计划便开始正式启动。”

“91号包括高层一起，一共有58人需要逃离，我在研究的时候，就已经想了另外一个更特别的计划。”秦漠的眼睛又重新弯起，脸上也开始浮现笑意，“计划启动的时候，我改动了一些顺序，让所有人来这里的时间，和投身的躯壳都发生了一些改变。”

58具躯壳，全部由秦漠以及91号各位高层共同按照数值匹配，精心挑选出来的。

但是在挑选的时候，秦漠特地留了一个心眼，另外又选了8具躯壳作为替补，不过这件事他做的十分谨慎，没有让高层知道。

直到计划正式启动的时候，他才把那8具躯壳混入其中。

“什么意思？”

秦漠意味深长的说：“就是，这58人里面，有一小部分的人，不仅逃离了海月星球，也逃离了91号。”

那8具躯壳，就是留给那几个厌倦91号生活的特工用的，躯壳身份平凡，是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

纪繁星问秦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们想过正常人的生活。”

秦漠用手指抹了抹粘在唇角的红酒，“如果不彻底离开91号，那我们永远都是不见天日的老鼠，永远活在被91号支配的生活中，这样的日子我们已经过了二十几年，不想再过了。”

91号的高层之所以把所有特工都带到蓝色星球来，就是想在蓝色星球重新建立秩序，继续他们吞并全球的计划。

于这群特工而言，他们只是换了一个地方生活，本质并没有改变。

91号漠视特工生死，将他们当做试验品的行为，已经彻底让他们寒了心，若不是知道这个逃离计划，他们只怕会选择另外一个方式离开。

纪繁星缄默，低着头，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指弯曲，一下一下敲击着沙发扶手，片刻她才说：“那我呢？也跟你们一样？”

“当然。”秦漠回答的很快速。

“为什么？”纪繁星接着问。

“因为，老鹰拜托我的。”秦漠说：“这项计划，一直有人看守，我要修改一些东西就必须经过高层的手，老鹰知道我的计划，主动来找我，但唯一的条件，就是把你带出91号。”

纪繁星听完，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她嘴唇微抿，眉心跳动一下，眼底虽然仍旧是一片冷淡，但浑身的冷漠稍微有些收敛。

“只是，这个计划，最终也出了问题。”

秦漠叹了口气，道：“原本我应该是最后一个来到这个世界的，我会知道每一个人对应的躯壳，身份和所在位置。但是诺森知道了91号的永生计划，直接对91号发动毁灭性的攻击，我迫于无奈，抢先进入时空舱，启动计划。”

秦漠说完，摇摇头，狭长的凤眸里升起一层薄雾，“不仅如此，诺森还知道了我们的计划，将这项信息通过时空舱传送到91号高层身上，并向其下达了另外一个指令，诛杀背叛者。”

纪繁星眼珠微动，眼底凝结一层寒霜，“所以91号的人会对付我们。”

“嗯。”秦漠惋惜的说：“本来我们在暗，91号在明，但时间太紧迫，计划只执行到一半，时空舱的信息还被诺森打乱，以至于，我们根本不知道谁是敌人，谁是队友，现在的处境很被动。”

秦漠看着纪繁星低眸沉吟的样子，又微微一笑，安慰道：“不过，我也留了一手，就是原本之前，我们都有设定灵魂到这个世界的时间，但是我怕发生意外，做了个时空置乱器，时间空隙是以一年为界点，遇到紧急情况就会自动启动，让所有人到达这个世界的时间或多或少出现差别。”

“就是，他们有可能一年前就到了，也可能一年后才到，对吗？”纪繁星听懂了秦漠的意思，开口向他确认。

“没错。”秦漠很喜欢纪繁星的聪明，不用过多解释就能明白。

“但是，我记得，我是在家晕倒的。”纪繁星提出疑问。

“并不是。”秦漠说：“因为你身体的原因，有一定几率承受不了时空穿越带来的灵魂震荡，所以这次你已经被91号抛弃。老鹰和我商量，我们决定提前一天将你送到这个世界。”

“那天你去91号接任务，老鹰换掉了你原本要待的房间，让你走进另外一间形式任务间的时空舱。”秦漠缓缓道：“那天屏幕的结束二字，其实就是开始。”

“你回到家的画面只是我通过假象植入你脑海里的一段普通记忆罢了。”秦漠说到这里，脸上的表情变得无奈，“老鹰说，不希望你知道这件事，只希望你能作为一个普通人在这个世界生活，结果你来的第二天，就已经对这个世界开始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