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月琴的父母被安排在客房休息,家里是暂时回不去了,只能暂时呆在府衙。
乔然抽空去看了他们,身体倒是无碍,只是十分担心大牢里的周月琴,拉着乔然的手一直央求她,想去牢里看看自己的女儿。
乔然请示了张止扬后,在衙役的带领下,来到了大牢。
周月琴身高继承了母亲,周大娘比乔然还要高半个头,不过似乎是因为常年卧床,皮肤显得苍白,身体十分瘦弱,乔然扶着她,手下摸到的全是骨头。
周大叔也有咳疾,一路上时不时能听见他咳几声,乔然望过去,他还挺不好意思的,之后就捂着嘴低声的咳。
走过昏暗的走道,牢里还关着许多人,有的埋着头蹲在角落,有的一见到人来就扒在边上喊冤,还有许多无聊的一起附和。
“大叔大娘,到了。”走到最边上的一间牢房,乔然低声提醒。
衙役将人带到后就退到了远处,周月琴早就听见外边的动静,没想到是自己父母来了,她脸上又是愧疚又是惊喜,隔着牢房与自己父母相望。
“娘,爹,你们怎么来了?”周月琴脸上流出激动的眼泪都顾不上擦,跑过来紧紧攥着周大娘的手。
“女儿啊,你在牢里还好吗?”周大娘泪眼婆娑。
周月琴抽泣一声,道:“我...我很好,倒是爹娘,千万不要为不孝女难过伤了身子!”
周大叔说:“你娘听说你被抓的消息,一下就病倒了,你,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虽然是这样说,他还是很疼惜自己女儿,他最了解,自己女儿平日无比贤惠乖顺,若不是刘家做的太过分,她如何会走到这一步啊!
周大叔想摸摸自己的女儿,奈何隔着牢房,仿若隔世。
“是女儿不孝,连累父母,他们,他们没有为难你们吧?”
周大叔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摇摇头,“没事,没事,只要你好好的就好。”
周月琴哪里瞧不出来,自己婆婆是什么样子她最清楚,可自己身在牢笼,根本无法替父母受过,她只能重复的说女儿不孝来缓解自己的罪过。
“是娘的错,你两次滑胎,说想和离,是娘一直劝你,让你和他好好的,是娘没用,才让你在婆家受尽委屈。”周大娘伤心道。
周月琴直摇头,“不怪娘,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选的,现在连累了爹娘受人唾弃,我却无能为力。”
“你是受凶灵蛊惑才会做错事,爹娘不会怪你的,都是那个凶灵的错,害死那么多人,还要来祸害我的女儿!”
周月琴闭着眼摇头,她该如何说呢,根本没有谁蛊惑她,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受够了那种低声下气的日子,凶灵只是给了她一个选择的机会。
周月琴看向乔然,谢道:“多谢姑娘带父母来看我。”
“不用谢我,是知府大人同意的。”想了想,乔然还是将外面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周月琴。
周月琴苦笑,“我婆婆最疼刘生,知道是被我杀了,一定是恨透了我,我想的到的。”
“可她是要你一命抵一命。”乔然有些不忍。
“乔姑娘,那日你帮我说话,我知道你是心善的,我死不足惜,只求你帮我父母收拾东西,送他们回昆无老家,不要让他们再伤害我爹娘。”周月琴给乔然跪了下来,目光坚定,这一刻,她才像是重生了,浑身脱胎换骨一般。
乔然定定地看着她,眼眸深处藏着不忍,半晌才叹气道:“就冲你夸我心善,我也不会辜负你所托。”
“我不走,我要等你出狱,若我与你爹回乡了,你一个人在这苦寒之地该多难过啊!”周大娘知道女儿让她回乡是在保护她,待在幽州一刻,就会被戳脊梁骨一刻,可是她是真的舍不得女儿啊!
“娘,只要你与爹安好,我才能安心啊!”周月琴笑笑,擦干眼泪,看了眼远处不耐烦的衙役,对乔然道:“时间差不多了,乔姑娘,你带我爹娘回去吧,你的恩情,月娘无以为报。”
乔然爽朗一笑,回了一句十分豪迈的话,“江湖儿女,做事随心而已,你不用觉得欠我什么。”
外面的人还守在府衙外,为防变故,乔然让澄越雇了一辆马车,带着周月琴父母悄悄地从后门走。
先带他们回家收拾东西,两人过的朴素,东西不多,两个时辰后,乔然送他们到城外,直到看不见马车的踪迹她才慢慢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