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醒了吗?”不羡塞了口肘子问。
茶烟给不羡添了碗汤:“醒了,听说昨日接去太后宫里就醒了,哭闹了大半夜,只说头疼。公主您下手可真狠。”
不羡接过鱼汤喝了一口:“哪里狠了,是他自己不扛揍。他杀人不是挺随意的吗,想杀便杀,怎么到他自己就挨一砚台,就哭闹不休了。只有他的命才是命吗?这鱼汤不错,鲜。”
又吃下几口肘子,不羡又问:“茶烟,你这几晚听到过哭声吗?”
茶烟有些犹疑,愣了一愣又点头说:“听到了。”
不羡这才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我中毒幻听了呢,母妃只说是风,我明明听着是有人在外哭泣。都一连哭了好多天了,是什么事你知道吗?”
茶烟顿了顿:“公主,一会儿用完饭,奴婢带您去看一看便知晓了。”
不羡拿帕子擦了擦嘴:“走吧,吃饱了,瞧瞧去。”
茶烟将不羡领到涟漪宫外的东北隅的一块大石后,大石下边有焚烧纸钱的痕迹。
“那哭声就是从这来的?”不羡指着那座小山似的黑灰问。
茶烟点头。
“宫里不是不许私自焚烧纸钱祭拜亡者吗?”
茶烟又是点头。
“那这算什么?一连数夜,巡宫侍卫看不到听不到?”
茶烟四下看看,压低声音对不羡说:“公主,这个事情您就不要管了,大内侍卫不管,太后不管,皇上知道了也是不管的。”
“为何,他们就这么放任人欺负我母妃吗?烧纸钱是几个意思?”不羡上前,几脚把纸钱灰烬踢开来。
“这些人在贵妃娘娘宫殿外的山石后烧纸钱是早有的事,只要宫中又有人丧命,那些妃嫔就会打发人来哭两天,顺带烧烧纸钱香烛。美其名曰,超度亡魂。因为宫里的嫔妃认定了贵妃罪孽深重,杀戮过多,容易招亡魂不满,怕宫中再有血光之灾。贵妃娘娘有太后和皇上袒护,既然不能惩治了贵妃,就只能到贵妃住所附近来超度亡魂,平息怨恨。”茶烟解释道。
听闻这通解释,不羡气得浑身发抖,这特么也太欺负人了吧。
“有哪些宫的妃子会这么做?”不羡叱问道。
不羡一向待宫人亲密和睦,从不曾这样疾言厉色过,茶烟唬的慌忙跪下:“公主息怒,公主息怒,容奴婢想想。”
不羡正在气头,也不去扶她。
茶烟又说:“落晖宫是有的,还有昭华宫、逸羽殿和云影殿。”
不羡冷笑:“你这么熟悉,看来这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茶烟委屈的低头看地上:“是,都有几年了,起初只有萧美人宫里的人来烧,时间长了,其他宫里也都派了人来烧。”
真是讽刺,这萧美人性子还真是烈的很。这叫什么,退一步人人来欺。看容贵妃性子软,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是吧。
不羡笑起来,是气笑的:“行,这笔账我记住了,过两天同她们算,等我抓了内鬼再说。”
说毕,又恼怒的在灰堆里踢上几脚,踢得到处都是,踢完又跺了数脚才走。后又甩了一句:“你跪什么跪,我又不是生你的气,跟了我这么久还不清楚吗?既然你这么喜欢跪着,你就一直在这跪着吧,不用跟着我了。”
这是反话,茶烟明白,忙起身拍干净了跟上不羡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