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羡醒来时已临近巳时。
梳洗时不羡问茶烟:“我母妃呢?”
茶烟正给不羡绾着双垂髻:“贵妃娘娘去凤鸾宫请安还未归。”
“没打发人去问问?”
“去了,说是被皇后留在凤鸾宫看账册。”
不羡一挑眉:“都巳时了还没有看完?”
茶烟又从妆奁拿出一把簪花让不羡挑选:“只是看账册,并非责罚,公主不必忧心。今日皇上口谕,说皇后教子无方枉为人母,罚了她半年的俸禄,让贵妃娘娘协理六宫。”
不羡掰着手指算起来,上次是三个月俸禄,这次是半年俸禄,再加把劲可以让皇后这两年都打赤膊。
“协理六宫后事务繁忙,我母妃的晨昏定省就可以免了吧,一会我们去父皇的宫坐坐,我去求求父皇。”不羡挑了一对缉珠蝴蝶簪。
“就这个么?”茶烟问。
“嗯。”不羡点头,一眼又瞥到了妆奁箱子,才又记起来名册,急忙将妆奁箱子拖了出来,拉开最底层翻找起来。
茶烟不解:“公主在找什么?”
不羡索性将妆奁箱子里的首饰全掏出来了,依旧不见名册,她嘴里念念有词:“不见了,不见了,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
不羡把首饰一推:“不见了,名册不见了,我记得明明放在这个妆奁箱子里的。”
“什么名册?”茶烟问。
“范柒给我的,”不羡扫了眼房里的宫女,“你们去忙别的吧,留茶烟一人伺候即可,出去时候把门带上了。”
待宫人们退下,不羡才说:“范柒给了我一分名册凤鸾宫内侍名册。”
“这有何难,问内务府总管要一份就行,只消太后说一声。”
不羡深呼吸一口气:“你懂什么,那日我去凤鸾宫,十三个内侍进来,我居然一个都没见过。寒池、沧浪、兰舟、槐云,这几个人去哪里了?我想内务府的册子可不一定是全的。还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当日在平就宫陈荃庵称呼寒池为寒总管,想来他是认识寒池的,那为何他没有拆穿皇后,难道他是皇后的人?”
“宫女也都进来了吗?”茶烟发问。
不羡嘴角抽动:“我要查的是太监,要查的是男子,查宫女有什么用。”
茶烟吐吐舌,耸耸肩:“好吧。不过公主,陈公公竟会是皇后的人?陈公公年长皇上几岁,从小就服侍皇上的。皇后连他都能收买了?”
不羡思忖一番:“不好说,我还只是猜测。陈公公有没有被收买我不知道,但咱们涟漪宫定然是有内奸的。那日我在窝铺偷听寒池与萧美人的说话,他对涟漪宫大小事务都是了如指掌的,连我跟太后要人,及赏了你们碧玺猫眼珠子这事他都知道。且琮渔和王绩的碧玺猫眼珠子也不见了,我这名册放在妆奁里也不见了。这么多事,还不能说明有内贼么?”
“公主,那该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不羡坐回梳妆桌前,“簪好了没有,簪好了去端早饭来。”
茶烟回嘴:“已经是午膳了,哪里还是早饭。”
午膳端上来,居然有酱肘子和酸笋鱼汤,很对不羡胃口,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没有辣椒。
不是这些菜里没有辣椒,而是这个朝代压根就没有辣椒这种东西。这对无辣不欢的不羡来说,也是一种折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