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是谁?
我姓甚名谁?
我tmd名字到底叫什么?有谁能回答我?
救命。脑子像炸开了锅一样嗡嗡地震天响。世界天旋地转的,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一束光从天空的幽影出从天而降。乌鸦的低鸣声响彻原野。这个女人漫无目的地在肆虐的黄沙中游荡着,身边空无一人。她迷惑,她不甘,她颓丧,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做些什么。心里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惆怅和难以缓解的空虚。女人觉得自己已经无药可救了。孩子也丢了,村里人几近无一幸免。自己苟活于世,毫无尊严可言。这样的折磨,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或许,永无宁日吧。
她怀着这样的绝望虚弱地倒在了地上。而在她醒来之时,她已经身处在了一间富丽堂皇的大套房中。身边一个看不清身影的男人缓缓对她说着。
“你醒了。睡的还好吗?”
而她只会茫然地回答:“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知道你的名字。我想你已经迷茫很久了。活成这样一定很不容易吧。”
“应该不用你关心。已经糟糕透顶了,不在乎更糟糕一些。你救了我,但我也并不需要你的怜悯。有话,就快说。”
“好吧。那我也不废话了。我救你也不是免费的施舍。我需要你,就这么简单。”这个男人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敲着桌子。“你叫张春生。是张家村里少数几个幸存的人。你很年轻,但你的脸上因为被剧毒腐蚀过,坑坑洼洼的,所以你有些显老。这下更好,因为你现在非常难过,你的脸看上去就像是五六十岁的老太婆,毫无姿色可言。其实我觉得你更应该微笑一下。”
“......”
“我继续说。我不知道你现在的记忆是怎样的一种状态,但是不要轻易相信那种混乱的东西,听我给你捋一遍。首先你要知道你的村子被揭发的原因。同样是你们张家村人的一个男人,名叫张剑,作为警察卧底进来并获得了大量制毒证据,并成功与上级取得了联系。于是你们那幸福的一亩三分地啊,转瞬就被端啦。仪器都还没拉走呢,都在光天化日之下。设置的所有关口,在警方力量面前都形同虚设。你们的故事,迎来了完结。这是促成你失去记忆的最主要的原因。”
“隐约有些这样的印象。你应该没有骗我。但你的意思是——我的记忆损坏了?我的孩子,张明远是怎么回事?如果是按你说的我很年轻,我根本就不可能......”
“幻象。幻象啊孩子。那是你的大脑在极端恐惧之下为你创造出来的某种虚影。而事实上,这个叫张明远的家伙也是卧底。警方的卧底。他和张剑一起促成了整个大案的告破,张家村的毁灭。他不是你的孩子,只是你悲愤的化身而已。”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很多时候都不要相信这玩意给你的信号。不准确。事实比什么都重要。而你的身份,只是一个流落街头的苦囚。看看镜子里,看看你的脸。看看你的坑坑洼洼。”
女人惊恐地抬起头,而所有的感受都变得清晰起来。视觉里开始出现很多明亮的触点,而周遭的冰冷也开始让她浑身打起冷颤。镜子里,一个中年妇女般苍老病态的畸形脸庞正同样害怕地望着她。
不......不!!!!!!是谁,是谁害我成这样的啊!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是——是谁!
“你叫张春生。你叫张春生。原来是一个演员,后来成为了毒贩。但我想让你继续成为演员,成就你的梦想。同时,也让你能报复那些曾经伤害过你的人。”
“你——能吗?”
“我可以的。你一定要相信我。照我说的做,一切就都会没事的。”
“那我该做些什么?我要怎么才能保护自己?我又应该惩罚谁?”
“嗯.......”
眼前的这个男人轻轻冷笑着,旋即给他扔来一张照片。
“记得这个男人吗?身材瘦小,代名徐华。他习惯以这样的一种‘快递员’的身份示人,因为他所从事的隐秘工作要求他这么干。而他就是你必须盯上的目标,一个已经混进我们组织的可悲的条子。”
“我要做掉他?而他又是谁?”
“你猜怎么着。”
男人抽了口烟,吐出一口浓雾。
“冤家路窄。这个男人的名字,就叫张明远。那个害你至此的卧底警探。”
是啊。我什么都忘了,我什么也都想不起来了。但是他给了我原因,给了我想法,给了我目标,给了我理由。我的心理和精神开始变得透彻和润滑,而不至于整天无所事事而感到空虚和不正常。我找到了我自己,也因此我一定相信他。
我是张春生。一个落魄的演员,也即将出演张春生的替身。我演我自己,是不是总觉得有些奇怪?其实不然——
生活其本身,不也只是一场闹剧吗。
“张明远,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