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就让她见血?
岂不是故意触她霉头?!
海棠哪里听得进去,她整个人都慌了,根本想不到自己方才是怎么了,竟然会当着公主的面骂出那句话来……
明明她早就不是云熙台的一等侍女了啊!
而且……
而且今天她进宫,是带着任务来的,若是就因为这么点儿小事得罪了公主被赶出去,将军还会让她进门吗?
一想到这个,海棠就止不住的发颤,浑身上下的冷汗一层一层的往下落。
然而她不敢哭,只是憋着眼泪起身往公主腿上扑,哀求道:“公主息怒,求求您息怒!奴婢不是有心的,奴婢就是、就是一时忘了自己的身份……公主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奴婢吧!”
公主轻轻抬起腿避开她,低头冰冷的俯视着她:“这是做什么呢,副指挥使夫人?你这样跪着哭着求饶,可着实让本宫不解,你堂堂金吾卫副指挥使的夫人,骂我云熙台一个贱婢,算得了什么?”
海棠一滞,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她不算聪明,但总有些急智,闻言略一深思就明白了公主的意思——公主这是,在教训她不该自称副指挥使夫人,还是在教训她、不该占着将军?!
在她心里,自然是后者。
海棠忍住心头狂跳,不敢正视自己心头那些不满,只想着赶紧解决眼前的困境。
于是她立刻抬手“啪啪”用力在自己脸上抽了两记耳光,把一张雪白的脸抽的通红,才告饶道:“是奴婢不知道好歹,奴婢僭越了,奴婢该死!”
公主嗤笑一声,看她打脸打够了,才漫不经心的开口:“行了,说罢,你进宫来到底要做什么?”
海棠顿时松了口气,也顾不上自己嘴角开裂的疼痛,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封心来,哆嗦着双手呈上去:“是、是将军,让奴婢进宫,把这封信交给公主的!”
公主没接,那信封上什么也没写,空荡荡的。
主要是,海棠从前总用这句话,在她面前屡次三番的提起沈肃,她都有些烦了。
海棠举了一会儿,手都酸了,却不敢看公主的表情,只斟酌着开口:“公主,将军他、他说,这信里面,有很重要的机密,请公主您务必、务必亲启!”
说的这么严肃?
可不像是以往的风格。
公主顿时皱了皱眉,沈肃……莫非有什么阴谋?
想到这里,她抬了抬下巴,示意侍女接下来。
海棠这才松了口气。
公主看着她跪在地上的模样,眼里止不住的泛起躁意:“还不走?莫非要等着本宫留你用膳?”
海棠一抖,忙道不敢,而后手脚并用的爬了出去。
等她没影了,侍女才呈上信封,小声试探道:“公主,这信……”
按找她的本意来说,公主是不想沾染和沈肃海棠有关的任何东西的,但,昨日除夕夜宴上她才闹出了一通令人瞠目的事情来,才过了一夜,沈肃就让海棠来给自己送信……
莫非!
公主心头一跳,一把扯过侍女手中的信封撕开,取出里头的信纸展开,一目十行的看起来。
她的速度很快,不过是几息之间,就把信上的内容看完了。
当下眉头却皱的更紧了,这个节骨眼上,这消息,未免来的也太巧合了些……
她想了一会儿,碍于手中确实没什么线索,对这个消息拿不准,只好吩咐侍女:“备车,我要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