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玉笑着接过那墨绿色的锦盒,打开一看,却见是一条博带,带上绣着祥云飞鹤,缀着珠玉,甚是精巧。
他摩挲着上面的绣样,神色一动:“五小姐当真有心了,贺某甚是感动。”
“侯爷喜欢就好!”皇甫毓脸上笑着,但心口却是在滴血。
五十两雪花银在盛京城的百珍斋定做的博带啊!好不容易从高元葭那里弄来的五百两可是瞬间没了一小半!
若是换做以前,就算花费万金寻稀世奇珍给贺子玉做贺礼她也是乐意的,但是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我说寿星怎么不见影子,原来在这呢!”熟悉的声音响起,皇甫毓看向笑着走过来的敏郡王,一把揽住了贺子玉,随之将目光投向她,状作才看见她似的:“蔻儿也在啊。”
真是最不想见的人往往最容易往你眼前晃悠。
“见过敏郡王。”皇甫毓朝他福了福身。
“这半月不见蔻儿,蔻儿倒是愈发貌美了。”敏郡王扫过皇甫毓那精致雪白的面容,目光灼灼。
“多谢郡王夸赞。”皇甫毓只觉得眼前人这双眼睛着实让人讨厌,恨不得当场掏了出来才干净。
贺子玉伸手拿掉了揽着他的手,笑道:“怎么只有你一人过来?”
“月婵身子弱,瑜儿怀了身孕,我便让她们在府里休养着。”说完,他又眼带深意地瞄着皇甫毓,说道:“你说我这郡王府里如今也没个管事的内眷,我便着意再纳一位侧妃,也好帮着料理后院。”
皇甫毓自是听得出他的话外之音,便当没听到,自顾自朝安福县主说道:“县主,我们去廊下走走吧。”
安福县主连忙点点头,拉着皇甫毓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看着皇甫毓离开,敏郡王才收回目光,侧首一看,却见贺子玉也望着她们离去的方向,不由得心中一沉:“子玉?”
“嗯?”贺子玉懒懒地收回目光,看着他似笑非笑。
“我也不瞒你了,我啊,准备纳高五小姐为侧妃,只是碍着她姐姐还怀着孩子,一等她姐姐诞下孩子,我想着便迎她入门。”敏郡王说完,然后觑着贺子玉的神情,见他长眉一挑,点了点头,正当心头微松,却因这他下一句话而又紧张起来。
“你说,五小姐是喜欢敏郡王侧妃的位置,还是高阳侯夫人的位置?”贺子玉弯着眉眼,玩笑似的说道。
敏郡王嘴角一抽搐:“子,子玉你别与我玩笑,你才见那高元蔻一次……”
“那又如何?”贺子玉轻哼,眉眼带上狂傲不羁的气息:“吾见五小姐如故人,若要娶妻成家,她乃首选。”
说完,他负手而去,独留敏郡王在原地神色晦涩不明。
落到席间,皇甫毓看着端上来的小食:南瓜枣泥卷、松仁牛乳酥、玫瑰酥酪、糖三样……道道精致,她又嗜甜,直接拿了一块枣泥卷便放在了嘴里,正当大快朵颐之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冷笑,她抬眼看去,只见是坐在男宾席的发出的,其中有一位眉目俊朗的锦袍男子,更是略带仇视地看着她。
那男子眼熟,身份该是不低,宫宴时坐得较近,才能让她有些许印象。
“想必这位就是高五小姐了吧?”锦袍男子傲慢地看着她。
“正是。”皇甫毓笑着道。
“呵,瞧着柔弱,心思倒是挺毒,能把人推下湖,倒真是人不可貌相。”男子冷哼一声,眼底带着凛冽寒气。
安福县主则皱了皱眉头,对着锦袍男子说道:“世子可别胡说,元蔻怎么会做出推人下湖的事情呢?”
“我妹妹所言,他人不信,我这个当兄长自然信。”皇甫文冷眼看向皇甫毓,说道。
哦,难怪看她眼熟,原是莱王世子,岐阳郡主的胞兄皇甫文,这岐阳郡主与她有仇怨,自然当兄长的要替妹讨回公道了。
但是美食当前,她也懒得和皇甫文多说什么,只继续咬着那些精致小点,毫不在意皇甫文的冷嘲热讽。
“本世子与你说话呢!”皇甫文被她这不痛不痒的态度惹得怒火顿起,狠狠拍了下桌子,剑眉一蹙,朝她大声喝道。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连性子都像得紧。
皇甫毓默默地塞下最后一口枣泥卷,然后拍了拍手上沾染的糖屑,云淡风轻地看向他:“我听着呢,世子继续说。”
“你……”皇甫文原以为能羞辱这个女子,但没想到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一拳头打在棉花上,都没个声响痕迹,着实憋屈。
“呵”他转而冷笑一声,嘴下之言愈发毒了起来:“天下贱人果真如出一辙,脸皮子厚得紧,倒是让我想起了以色侍人的那位,当真是一模一样。”
那位……虽他未曾明说,但见周遭人脸色大变,就能知道指的是谁。
身旁有人连忙出言提醒:“世子,莫要口无遮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