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安福眼不红心不跳地说完这一大段,皇甫毓忍住想为她鼓掌的冲动,随即泫然欲泣地看向众人,拿起帕子装模作样地挤了两滴眼泪:“蔻儿怎敢做辱没家门的事啊!”
“这……既然是县主作保,那便好。”高鹤义也是无论如何做不出什么文章来了,便只能尴尬地笑道。
“既如此,蔻儿你可赶紧回去歇息歇息,昨日也是受了惊吓罢?”戚氏慈爱地看向她说道。
皇甫毓点了点头,看向一脸阴沉的陆氏,朝她摆出了一张灿烂的笑脸,气得她拍案而起在众目睽睽之下拂袖而去。
“咳咳,这元蔻的嫡母看到女儿安然无恙的回来,怎的这般不开怀?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嫡母盼着元蔻出事呢!”安福不阴不阳地说道。
高鹤义顿时对陆氏生了几分不满,连忙看向安福解释道:“县主误会了,陆氏最是担忧元蔻了,毕竟也是她的嫡母。”
“希望如此,陆氏夫人虽然善妒之名远播,但是这苛待庶子庶女的名声还是要不得的。”安福笑着说完,然后自顾自拉着皇甫毓去她的秋水苑了。
“这次多谢县主了。”皇甫毓看向身边的安福,心头淌过一丝暖意。
安福呵呵一笑,摆了摆手,豪爽地说道:“谢什么,表哥拜托我的事,我得帮他尽力完成啊。”
“你和冷奕……”皇甫毓还记得当年这位安福县主在上元花灯节时站在屋顶上向冷奕示爱的场景,当时只觉得这女子明媚大胆又……生猛。
安福那光彩照人的眉目瞬间一黯,很快她就装得不以为然:“他要不娶,我就不嫁。”
他要不娶,我就不嫁……果然是有冷氏家族血统的人,这一根筋的性子真是像的很。
一进秋水苑,一个娇小的身影便迫不及待地朝她冲来,差点把她撞了个人仰马翻。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奴婢真怕见不着你了,要是您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奴婢也不活了……”绣球一哭就停不下来,皇甫毓安慰了她许久才让她稍稍缓和。
“元蔻妹妹,你这丫头挺忠心啊。”一旁的安福笑着打趣道。
“这位是?”绣球这才注意到一旁跟着进来的安福,安福倒是也不摆什么架子,笑吟吟地说道:“我是安福县主。”
“拜见县主!”绣球猛地一愣,然后膝盖啪地一砸地,又要给人下跪磕头。
安福先是被唬的一愣,然后开始捂着肚子哈哈大笑,皇甫毓满脸无奈地拉绣球起身,然后朝着安福道:“这丫头傻,你可别笑她,等会儿又要惹她哭,我可不想再哄她了。”
安福笑得岔气,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你主仆俩都有意思,好久没遇到过这样有意思的人了!”
说完,她环顾了下四周,然后一脸嫌弃:“元蔻妹妹,你这房间比我府里的下人还不如,你好歹是个公府小姐,怎的让人这般欺负?”
“这儿偏僻安静,我喜欢。”皇甫毓坐在榻上,招呼她一起过来坐,又让绣球拿了些上次从庭芳苑拿来的小点心,泡了壶桂花茶,两人像许久未见的旧友,聊着聊着便忘了时间。
“蔻儿,我总觉得你像一个人!”聊到深处,安福托着腮,细细打量着她,痴痴地说道。
皇甫毓却一点也不慌,只是抿了口茶,笑着问道:“谁啊?”
“从前的锦华公主,皇甫毓。”安福摩挲着腰际的环佩,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中。
“她是不是貌美心慈,气度不凡,加之待你很好让你念念不忘啊?”皇甫毓暗暗夸了下自己,不过她心知,要从安福嘴里听到锦华公主半分好话,那是没什么可能的。
毕竟自己“抢”了她最爱的冷奕表哥,那时候,这个小妮子真是成日里找她麻烦,不是赛马就是比武,每次比武都是下狠手,为了怕她对冷奕“图谋不轨”,甚至还在晚上溜进公主府,被她抓住了好几次。
安福只摇了摇头,老实地说道:“她不貌美,而且心狠手辣,小肚鸡肠,还总是一脸笑眯眯的,看似好心肠,其实一肚子坏水。”
见她如此中肯地评价自己,皇甫毓竟有些无言以对。
安福望向窗外,像是回忆着往昔:“但是我也很羡慕她,冷家被抄,表哥也要被流放,我只会在家中哭着求父王向皇帝进言网开一面,她却可以名正言顺地救下表哥,而我很早便也知晓,表哥他……也是恋慕着锦华公主吧。”
“咳咳咳……”皇甫毓顿时被茶水呛得说不出话来。
冷奕恋慕她?开什么玩笑,他可能只是恋慕着公主府里的那些名贵兵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