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柔边走边找,在到出长街口了看见了一块“济世堂”匾额,应该是这里了。顾柔抬脚走进去,刚跨过门槛就看见春雨焦急的往外走。
春雨看见顾柔找了过来松了一口气,忙迎上前把顾柔拉着转了一圈细细打量:“小姐,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
“那个男孩儿怎么样了?郎中怎么说的?”
春雨领着顾柔往店铺后堂走,“济世堂”有里外两间,外间是郎中坐台行诊的地方,墙面上砌了密密麻麻的药柜药香满屋子都是直往鼻子里钻,里间劈出来几个单独的房间用作救治疑难杂症或伤势过重的人。
“情况不怎么好,郎中还在里面清理伤口呐”
春雨带着顾柔穿过一排排的药柜,到里面其中的一个房间停脚走进去。
房间里那个男孩儿躺在一个床板上,一个郎中模样的中年男人正弯腰清理额头上的血,高高壮壮的大叔像面墙站在床板的一侧。
“还好你们送来够快,这血再像这么流,人就算活下来都有可能成痴儿。”
“这么严重吗?”顾柔问道:“他只是从高的地方摔下来。”
郎中听是个小女孩的声音在问转过头看。半大的一个女娃衣服有些污秽眼睛像颗黑葡萄水灵灵的,肉嘟嘟的脸颊小嘴巴微张着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郎中低头继续刚才手里的事,“怎么没可能,前不久就有人带着儿子慌慌张张的抱来看,说是突然间已经七岁的儿子不认人只会流口水,话不会说饭也不会吃。”
“后面检查在他儿子的后脑勺发现一个大包,问了才知道是在两天前孩子的父亲因为小孩不上地里帮忙干活生气回到家后用手里棍子打了一下头,两天之后就突然变成了一个痴儿。”
“这宋安小子的情况好一点,没有伤到脑子里就是额头上的口子深了些,以后可能会留疤。”
“郎中认识他?”顾柔问道。
郎中点点头“我认识他父亲。”
郎中请理干净血污看着宋安的额头:“难怪血一直不停,原来是伤口卡了一颗石子”郎中起身去拿工具”。
顾柔和春雨探身去看,额角伤口不大就手指节长点儿,额角的肉往外翻,有一颗黄豆大小的黑色小石子正卡着中间,血就是从石头边往外冒的。
“咦…”
春雨起身退开,不适的摸着手臂。
“好恶心”
顾柔也站直后退:“你害怕”
春雨摇着头“不是,小姐,我不害怕”
“我看着久点儿,就感觉像自己也像他那样躺在那里,额头突突冒血。”
“就——就不舒服”。
郎中拿了一个长长的小夹子进来轻轻夹出了石子,撒上止血粉再包上一层厚厚的纱布,血寖了些出来但没有再流。
郎中走向墙角那儿放着一个水盆,洗着手上的血迹叹气问道“这宋安小子是怎么伤这么重的?”
“是几个公子哥不知是怎么的,把他从书斋扔出来。我们正碰巧经过遇见了,看他一动不动的就把他送过来。”
“是吗。那我替宋安小子谢谢姑娘了,不知姑娘是那位府上的千金?我好跟宋安父亲说。他好去登门道谢。”
“我住在正兴街,顾府就是我家了”
郎中听后放下擦手的手帕恭手行礼:“原来是顾将军的女儿,小人不知有冒犯之处,请多见谅。”
站着像面墙的大汉听眼前的小姑娘是顾府小姐,也忙躬身弯腰行礼脑门儿有汗滑过。
顾柔连忙让郎中起身:“大叔都不必这样,我没帮上什么,这位大叔才是辛苦,抱着人在大太阳下奔走。”
顾柔指向大汉的位置,大汉看见直接慌乱摆手,“俺莫做卅,别说是俺”
郎中起身看见笑道“都是要感谢的”
顾柔还想再说什么,春雨拉拉顾柔袖子“小姐我们得快回去了,夫人应该都醒了”
顾柔这才想起连忙拜别郎中和春雨往外走,出医馆门口,郎中的徒弟正从外面进来,见师父从里间送着两个小姑娘出来,忙退道门边站好。
郎中站在门口望着顾柔两人远行发着呆“师父你在看什么”
小徒弟说完也站在那儿偏头去看,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师父,我跟你讲哦,刚刚在书斋门口,说是有个小姑娘把好几个半大少年给打了,把牙都打掉了”
“哦,你在那儿听到的。”
“就买包子的王大爷说的,他说他亲眼见着了,说有人受伤了,有人不让人带去看郎中,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人命关天的事”
“师父,要不我们带上箱子去看看吧,说不定能帮上忙呐”
郎中看着自己的傻徒弟,他还不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想做就能做的,那怕是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