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众人再次交谈起来,却是没人和白鹏飞说话。
白鹏飞也不在乎,拿了一叠葡萄干在火炉边坐着吃。
枯坐一阵,突然肩膀被人碰了一下,白鹏飞愕然回头,就见杨奈儿的丫鬟小翠站在他身后,对他道:“妈妈让我跟你说,不用管他们什么态度,今年的春鸣社状元都是你的,你别担心。”
白鹏飞一愣,看着小翠的一脸“你得罪我妈了”的表情,忍不住笑着点点头。
小翠明显和杨奈儿同仇敌忾,一点好脸色都没有,咚咚咚离开了。
不久,广场前又进来一行人。
“哎呀,程大家来了!”
突然一个人喊道。众人许多都站起来,白鹏飞就见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笑着站前一步。
程宁甫,子思明,据说是去年江浙行省的乡试第三,年少成名。他长得并不算十分帅,倒是眼睛明亮,很有文人气质。他面上杨柳扶风,与众人打起招呼,十分自然,看来并不是呆板的文人,确实是很适合向官场发展的样子。
走到白鹏飞面前时,程宁甫身旁文士听人介绍了白鹏飞的身份,都是面色一变,有些人还转过头去,做出不耻为伍的表情,程宁甫却依旧微笑,道:“原来你就是白大家,而今《牡丹亭》可是名扬天下了。”
白鹏飞笑道:“程大家的杂剧才是惊才绝艳。”
不是白鹏飞不给面子,他的照相机记忆只限于前世内容,确实没记住程宁甫那戏的名字。
程宁甫身边突然有人笑道:“程大家写文,挥毫而做,笔不停缀,文不加点,而所成又美,实在是一绝。比起某些人,总是好了许多。”
表面上像是在谈笑,暗暗踩一捧一,还点出了程宁甫写东西快,显然为待会儿的赋诗做准备。
白鹏飞看着几人说完,热热闹闹往别处去了,摸摸鼻子,坐下来继续吃葡萄干。
中午李道士招待几十人用了一顿饭,倒也不禁荤腥,席间有鱼有肉,还上了些酒。
众人吃完饭,各自到禅房休息。按白鹏飞的记忆道家休息的地方应该叫丹房,但听大伙都“禅房、禅房”的叫,他也就不纠结了。
下午起来,李道人带着众人游览白鹿山。
洞霄宫在白鹿山与天柱山只见,周临高山,宫观不远则有西溪滔滔流过。可供观赏的景致不少。
李道人在前面介绍,众人一边走一边闲聊品评景色,三五成群。
杨奈儿似乎有意疏远,一直跟着范居中,连话都不和白鹏飞说一句。
也许是早就联系好孤立他,也没几个文士来和白鹏飞交谈,奇怪的氛围,使得本来想上前的社员也不敢和他说话了。
除了绍元稹和张春望偶尔来问两句外,白鹏飞就是一个人待着。他倒也乐得轻松,掏出一袋中午找李道人拿的葡萄干边走边吃。
一群剧作家,走着走着便不时就有人诗兴大发,掏出笔来在山壁上题写墨宝,大家便会站住品评一阵,好的自然不吝赞美,不那么好的,也找些角度夸奖一阵,大家听完都是哈哈一笑,继续前行。
有一两首写的不错的,还会马上有童仆拿出纸来誊抄,给众人传阅。
不过没人往白鹏飞这里穿,他也不在意,感兴趣时也就磕着葡萄干凑在人群里看上一眼。
走着走着,来到西溪边,面前是激流,身后是高大的天柱山,突然有人道:“思明可有佳作?”
程宁甫摸着下颌思索一会儿,笑道:“倒是刚才有了一首,做出来约莫是好的。”
立马便有人道:“不若写来看看。”
瞬间引起众人赞同。
得,终于开始了——白鹏飞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