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老远,李峰就感觉一股凌厉的杀气扑面而来。
望着半空中威风凛凛的廖兴,嘴里比喝了黄连水还苦上几分。
凌空虚度十几丈,李峰自忖拍马难及,用尽全力最多也就是人家的一半。
说不定廖兴跟南音县令一样,只是身法厉害,搏命的战技却稀松平常,不堪一击。
李峰心怀侥幸,故作不屑提振士气:“哈哈,诸君且看,他像不像一只鸟人?”
没等身边的小伙伴开始捧哏,李峰的侥幸心就被一阵寒风吹散。
随廖兴冲城的三百士兵,距离城墙五丈到三丈之间,陆续又蹿出五道人影。
李峰一方军士的担忧不再掩饰,傻子都能看出来,此战凶多吉少。
此消彼长之下,廖兴麾下的士气却空前高涨,纷纷高声鼓噪欢呼,聚在城门前,只等上官打开城门抢他娘的。
李峰不是铁头娃,升不起一打六的豪气,一见形势不对脑海里瞬间浮现两个字――跑路。
当即调动全身力量掷出手中的战刀,目标直指廖兴。
不指望建立奇功击杀廖兴,甚至都不指望迟滞廖兴,只是单纯的为跑路减轻负担,免得多余的负重一开始就拖累速度。
扔了战刀立刻翻下城墙,心里还有一丝庆幸:幸好没穿甲。
李峰还算有良心,跑路前知会了一声。
霎时,守城军士纷纷做鸟兽散。
周济混在人群中下了城墙,不着痕迹放慢脚步。
当最后一个闷头跑路的士兵从身边经过,立刻折返,藏进因蛮族破城而倒塌,没来得及修葺的废墟里。
廖兴见一道匹炼宛如离弦之箭射向面门,抬起的右手似慢实快,一指点中刀面。
当。
声音几不可闻。
霎时,战刀翻着跟头,掉进了冰冷的护城河里。
城头上,风声猎猎,廖兴傲然卓立,不屑的目光落在几个兔起鹘落便融入黑暗的李峰身上。
“去三个人,生死不论。”
“是。”
剩下的两人不用吩咐,立刻打开城门放部队入城。
左穿右插,李峰风驰电掣,奔行在阴影中。
经过难民安置区,李峰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离开安置区时,李峰的锦袍外边罩了一件粗布麻衣。
十字路口瞥见一违章建筑伸出一截木头茬子,李峰立刻收回手上的力道,把锦袍搭在木头茬子上。
嗤啦。
满意的看看效果,随即逃往反方向。
不一刻,追兵至。
发现锦袍碎片,两人毫不犹豫追向李峰期望的方向。
第三个追兵生性多疑,感觉线索太过刻意。
举目四顾,脑子转的飞快:我们自东门追击而来,钱兄、孙兄追向北门,西门有郑千总坐镇,李贼若走西门必死无疑,南门王老弟实力最弱,若李贼果真从南门突围,王老弟怕是挡不住。
李峰不作抵抗弃守东门,骚乱迅速波及另外三门,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兵败如山倒。
避开丢盔弃甲的败兵,如狼似虎的追兵,李峰潜行匿迹至城墙下。
贼头贼脑四下观察,随即提气纵身,翻上城墙。
好巧不巧,这一幕恰好被多疑的敌将撞见。
“李贼在此,众将士随我杀贼。”
眼见行踪暴露,李峰急忙跃起,估算好距离使出千斤坠,落下后立刻展开身法,踏地无声,猫腰前行。
多疑的敌将果然中计,立功心切,等翻出了城墙才惊觉。
可惜为时已晚,李峰已经在南门夺了一匹马夺路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