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面色稍显惊慌的林河,李峰心中冷笑不休:你怕是对修士有所误解,以为睡着后跟普通人一样,是那砧板上的鱼肉?
李峰右掌一按床板,侧身飞起一尺高。
右脚一蹬床沿,势如离弦之箭。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林河只觉得眼前一花,随后感觉脖子上一只大手缓缓收紧,空气被堵在咽喉。
“将军,廖兴率领两千战兵突至,已然围城。”
好在林河足够机警,见李峰醒转便脱口而出,脖子被捏住时已经说了大半。
李峰松手后退,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咳咳……
捂着喉咙咳了好几声气才顺,林河急忙把知道的情况如实相告:“今晚卑职值夜,一刻钟前一支军队宛如天降,见其旗号是廖兴所部无疑。卑职禀报前,那支军队一分为四,每部约五百人分堵一门。”
没等林河说完,李峰脑海里浮现一副画面。
一千人旌旗林立正常行军,廖兴领两千人轻装简从走小道奔袭。
为何到了南音却不立刻发动突袭,打我一个措手不及?
难道是因为周济、罗凌和我签了契约,命格升为主角,廖兴被两个主角光环强行给降了智?
摇摇头驱散有些可笑的想法,猜测吴勇早就联络上了廖兴,以致廖兴改变战法,欲毕其功于一役。
你妹,瞧不起谁呢?
想一网打尽,不嫌胃口大了点,就不怕崩掉一嘴牙。
想是这么想,李峰可不敢小觑廖兴。
既然廖兴敢如此安排,说明他的队伍中必有修士,南音县的残兵只怕一触即溃,届时只能任他宰割。
“林河,依你之见,是战是降?”
别人都可以投降,只有他李峰不能。
宰了南音县令,大堰之广,已无他容身之地。
“卑职愚见,当死战到底。我军有城池之利,可抵消廖兴兵多的优势。且他兵力才两倍于我,就敢分兵包围南音,可见以文职转武事的廖兴实在不谙兵法。我军可趁廖兴立足未稳发起突袭,也许能让敌军一哄而散。”
林河的侃侃而谈掷地有声,李峰却起了疑:这家伙智商不低,条理分明,莫不是打着在关键时刻背刺的算盘,用我项上人头领功?
“呵呵,你只计算了双方的兵力,莫非忘了修士的威能?只要一座城门有一个凝气初期的修士,便能让我军士卒胆寒,继而崩溃。你不遗余力的蛊惑我坚守,是不是我守的越久,我的人头换的功劳就越大?”
霎时,林河额头冷汗如雨而下。
这在李峰看来,无疑是心虚的表现。
“将军,卑职幼时曾听人言,‘大丈夫生不食五鼎,死则五鼎烹’。以大堰今时之腐朽,就算卑职把所有义军首领的脑袋都砍下来,功劳也会被世家豪族子弟侵占。”
林河语气真诚,然而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不会轻易化解。
已经斩杀了吴勇和他的心腹,廖兴兵临城下之际仅凭猜测再斩林河,势必给人一个残暴的形象,下场必是众叛亲离。
既已决定扶持周济走上争霸之路,李峰不得不考虑,给他留下一支离心离德的军队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