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官尚书欧阳通听郑东说起这件事可能关乎到兵部是否能组建官营公司,立刻追问道,“寿安伯有何良策,还请赐教。”
郑东先请示了一下武则天,在得到首肯之后,才开始说道,“这件事很简单,以前我们都认为,兵者,不祥之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然而,真实的情况是,即使我们不去侵略别人,也难免会被一些图谋不轨的人所侵略,这时候,我们就要奋起反抗,如果没有军队,我们该如何反抗呢?”
“这就跟我刚才说的海上保安队是一样的,海上保安队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保护我大唐的商船不会被海盗袭击,因此在平时,海上保安队就是一支普通的船队,不会主动侵略别人,一旦有不明船只或者接近,海上保安队就要站出来保护好商船不受侵害。久而久之,那些海盗看见海上保安队的旗号,就会望风披靡,不敢靠近了。而此时,海上保安队就成为了我大唐在海上拥有威慑力的底气。”
“这就好比我们每天都要路过的天津桥上的栏杆是一样的。天津桥下是滚滚的洛河,桥的两侧都是栏杆,试问诸公,如果桥上没有栏杆,你们敢在桥上从容通过吗?”
百官们摇了摇头,没有人反对郑东的说法。
郑东接着问道,“再问诸公,你们中有谁每次过桥都会扶着栏杆呢?”
百官们再次摇了摇头,他们平时都是坐轿子,骑马,即使是步行,也都走在中间,肯定不会去扶栏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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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郑东就笑着说道,“这海上保安队就像桥上的栏杆一样,虽然很多时候我们都用不到它,但却不能没有它,不知道我这样解释,诸公是否能明白。”
韦思谦笑着点了点头,一旁的岑长倩和魏玄同等人也都露出了肯定的微笑,他们都认可郑东的这个说法。
大佬们都认同了,下面那些小弟自然是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了,毕竟郑东说的也很有道理嘛。
但夏官尚书欧阳通坐不住了,急忙追问道,“寿安伯,你说了这么一通,和我夏官的官营公司有什么关系呢?”
“欧阳公不要急,我刚才所说的,只不过是铺垫,接下来要说的,才是重点。”只见郑东上前一步,走到欧阳通的身边,与他并排,然后说道,“晚辈刚才说道,要负责组建海上保安队,并且免费给官府的商船提供保护,这是为什么,欧阳公可想通了?”
韦思谦等几位宰相都笑了起来,这是在暗讽欧阳通有些迟钝吗?
欧阳通果然摇了摇头,旋即又恍然大悟一般,夸张的说道,“难道是为了朝廷赐予的大唐旗号?不对,是你要派出的商船!”
郑东笑着说道,“欧阳公果然想通了,这的确是晚辈要组建海上保安队的目的。但现在,我要把这个好处让给你们夏官。”
“太好了!”欧阳通以拳击掌,叫了声好。
“这样一来,夏官就可以着手组建一支海上保安队,具体的旗号和番号由朝廷商议决定,晚辈不再置喙。与此同时,地官可以通过报纸向天下发布消息,就说朝廷马上就要开海了,并且将海上丝绸之路的路线图一并附上,让那些富商巨贾也都参与进来。这些人个个富得流油,可以建造更大的海船一同出洋,海上保安队就可以向他们收取一定数额的保护费,具体的标准也得由朝廷商议决定。”
这下,不管是欧阳通,满朝的百官都明白了郑东的意思。
算下来,这确确实实是一家非常赚钱的公司啊,不说多了,就按照商船货物总价的百分之五来收取保护费,一年下来也能让夏官自给自足了。这哪里是公司,简直就是个聚宝盆。
然而郑东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让欧阳通笑不出来了。
“欧阳公,如果太后同意了这个方案,那你就得立刻着手打造大海船了,要知道,远洋的海船和内河的平底沙船可不一样,如果不够大不够重,是不能抵御海上的风浪的,而且还得广招水手,锻炼成可靠的水师才行。”
好家伙,不提不知道,一提就是大出血,按目前夏官每年的预算,哪里有钱能一下办这么多事?
欧阳通瞬间就耷拉下去了,仿佛被人抽空了力气。
而坐在上面的武则天也有些愁眉不展,郑东所列出的这几个方案,都是切切实实利国利民的好方案,如果能办成,不仅能够朝廷带来巨额的税收,还能让东南沿海的百姓过上好日子,再加上郑东献出的玉米作为粮食,盛世不远也。
但郑东所提出的担忧,也是目前朝廷最大的问题。刚刚经过几次征讨,国库目前已经处于亏空状态了,这才六月份,有些衙门的预算已经用到十月份了,剩下的几个月都不知道该怎么过了。
就在这时,郑东又提出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点子,让百官和武则天都眼前一亮。
“太后,诸公,朝廷目前所面临的困境,微臣也略知一二。”郑东拱拱手,继续说道,“朝廷如此困顿,但太后仁慈,又不愿向百姓加征赋税,那就只有一个办法能暂时解决这个问题了。”
“什么办法?”武则天追问道,此时只要是办法,他都想听听,不管能不能施行,但至少也能慢慢探出路子来。
“国债!”
只听郑东缓缓说出了两个字,但百官和武则天都有些一头雾水,“国债?什么是国债?”
“国债,就是国家公债,利用朝廷的信用,向百姓借钱的一种手段。”
“这”地官尚书魏玄同哑然,“这怎么可能呢?百姓怎么会借钱给官府呢?”
“魏尚书,这就是你有些想当然了,殊不知朝廷在百姓中的威信还是非常高的,更何况我大唐立国近百年,经历几十年的盛世,试问有那个朝代能像我大唐这样给百姓这么多年的安稳而又富裕的生活?”
“可是,这不代表着百姓会把钱借给朝廷。”魏玄同还是有些担心。
“那是因为你们不敢轻易尝试,另外,就是官府使用百姓做民夫也好,借用他们的时间也好,从来没有向他们付出过报酬?”
“报酬?”魏玄同满脸问号,“百姓给官府做工,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你看,你这么想,当然会认为百姓们对官府不信任了。”郑东笑道,“连魏尚书自己都不相信百姓,又怎么会相信百姓会选择相信官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