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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殿下看着这本剑谱哭笑不得,这本剑谱竟然是只有情侣关系才可修习得法,情浓意浓的动作比比皆是,并不适合双修应对外敌,只适合私下修习,以阴阳调和之力缓解女子练习霜华剑所受的寒凉内力之苦。于男子的好处便是可以提高内力。四殿下觉得这司马易给他一份这样的剑谱简直荒诞不经,但同时也觉得司马易早已清楚他们的身世,似乎在以此暗示他们并非亲兄妹。皇庭辛秘,司马易竟然如此清楚,看来当初惹上前首辅一事也并非偶然。

虽是摔了那本书,四殿下却不由得仔细看了昏迷中的宁霜儿的眉眼,额头依然紧蹙,双手濡湿,紧握成拳,以极大的耐力在忍耐着这一切。四殿下突然意识到那本书似说的是正常情况下该如何做,那这般情况又该如何面对?那本书本被他颇为不屑地扔在了一边,又不由得捡了回来。最后一页讲了些颂扬世间最美情感之类的酸腐之词,然而这样的酸腐之词出现在一本武功秘籍中却显突兀,四殿下又仔细看了一番,原来后边还有字,在与女子修习剑法时,前面心法所教授的一推一合是将男子以此法修习到的一部分内力灌输给女子,以助女子更好容纳霜华剑法。偶尔因修习不得法,灌输给女子的内力与女子体内内力相冲时,自当念此心法,点此穴位来助她排解。

四殿下了然,怪不得要求情人来配合修习,若非心目中的人,谁会平白将修习到的内力传给别人。看来重点不在情侣与否,而在对方是否真心愿意付出。四殿下拿着剑谱去院中演练了一二招式,以求先悟最后那页心法,虽然不知此处所讲内力相冲,与宁霜儿这般旁人输与她的内力是否是一回事,不试试怎么知道。

律托兰的跟班竹城百无聊赖地等在暮云城的河岸边,漕帮的运粮船已经出发了,他和律托兰自然是要等宁霜儿的。律托兰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早已一蹦一跳去城中闲逛了,竹城可没那个心情去,他怕宁霜儿回来后,不见他们,再自己走了,他还惦记着宁霜儿的话,会尽快与他去他的家乡江城去看看。等啊等,眼看着就又快天黑了,律托兰都回来了,自宁霜儿离开两天两夜都过去了,宁霜儿还没回来。

律托兰见竹城一脸沮丧的样子,不禁问他:“怎么了?”

“宁霜儿说好了,漕运船再向前走,路过江城的时候,陪我去趟江城的。”竹城说。

“咳,她定是有要紧的事耽搁了,我刚刚在城中听说四殿下也来了,放心吧,他们定会保护好宁霜儿的。我先陪你去!”

“你?”

律托兰点点头,“这才走出一站,你便可以看出宁霜儿身边的是是非非不算少,我们还不如让她少操些心,我先陪你去了,然后我们再在水路沿岸等她如何?若不然与她还不定再出怎样的波折,到时你去不去得成都不好说吧。”

竹城望了望渐渐安静下来的暮云城,承认律托兰所说也并无道理,宁霜儿看起来对他父母手中血玉的来龙去脉颇为感兴趣,他也怀疑当年父母送他出家门与这玉有关,索性就先回去探看,有了什么消息再告诉她也不迟。

竹城与律托兰安排了一番,祝福船坞的小厮替他们转达宁霜儿他们的行踪,踏上了去江城的路。

四殿下对最后那页心法领悟了七八分后,便赶紧去对着宁霜儿一试,发现当真有缓解作用,她看起来不那么难受了,还要了水喝,便放心为她倒来了水。在将杯子递给她的那一刹那忽觉自己还是第一次这般伺候一个人,宁霜儿喝水时四殿下也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反应,毕竟之前太过凶险,生怕她因为一杯水,再岔了内息。虽然这样的担心十有八九是多余了,还没听说过因为一杯水岔了内息这样的笑话。为何会有这般紧张的感觉,四殿下觉得许是自己的身世与宁霜儿纠缠在了一起,起了心心相惜的意境。

四殿下不让徐公子近前,徐公子对宁霜儿的状况也无计可施,去办了事儿,可终究放心不下,事情办到一半便忙不迭地回来探看,在屋外焦急地向内张望、徘徊。四殿下有意让他担忧,偏不与他说明现在她的状况。当徐公子第三次来到这屋前时,扑通一声跪在了门口,“四殿下,若您让我见一见宁霜儿,我有一个重要的秘密要与你说。”

四殿下这才悠悠地转了出来,“你的秘密?你可掂量清楚我是否还信任你?”

“自然是不信的,可是事到如今,我只想将一件重要的事告诉四殿下,四殿下您身上的毒何时发作?这件事不论真假足以让您应付南派武盟之人。而我的愿望很简单,便是见一见宁霜儿。”徐公子心头焦急难耐,甚至想再说一句“这于四殿下不难,也很划算。”生怕他一时糊涂,但他知道四殿下的性格,他最恶受旁人所制,能答应自己这个交易便是极好的,切不能将逼迫、威胁的意味表现得再明显。

现在有太多事情尚未明了,不论这秘密真假,四殿下都愿一听,去辨别一番,何况整件事情或许还和他正在调查的税银案有关,这种情况下,关心心上人的徐公子不至拿一个简单明了的蠢秘密来搪塞。四殿下不言便是默许,只是想到要将一个好转些的宁霜儿交到他手上一些时辰,心中便恼怒烦闷,自然也没有好的颜色面对徐公子。

徐公子既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便是做好了被人这般面对的打算,与四殿下一事是他理亏在前,但谁又能想到看起来游荡不羁,只关心推理探案的他隐藏了一颗强大的权势之心,不然无官无职也不会哄得皇上让他私访来探税银案。为这颗权势之心后悔时,已入派系,身不由己。徐公子对四殿下行了一礼,算是致歉,对四殿下说:“四殿下可还记得在溪柳镇发生的事情。”说道这儿,徐公子停了停,他没指望四殿下应答他,只是陈述一件事,引起四殿下的注意,“四殿下可相信瑞王?”

这个问题令四殿下立马作出了应答,“自然不信。”但却也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徐公子苦笑,这件事容不得四殿下信与不信,其实便是事实摆在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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