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些感悟,却不敢谈精进二字,不过是补全了一式剑法而已。”
谈及此事,李若愚脸色平静,态度上谦逊了几分。
言下之意就是:哪里哪里,师弟我的这点小进步,哪能比得上师兄您呢?
张玄清见状,抚着长须的手不由得抓紧,差点没揪下几缕胡须下来。
“咳咳~师弟,咱不聊这个了……你刚回来,一定有很多话要对为兄讲对不对?”
李若愚面无表情:不对,师兄你猜错了,我没什话想跟你说……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让张玄清这个掌教多少有些难为情了。
“对了,听清扬说你这次回山,貌似带回了一名弟子,可有此事?”
老张急中生智,立刻又想到了一点,稍稍缓解了一下气氛。
清扬就是他派去迎接李若愚的童子,听他讲太乙一向不收徒弟的李长老这次竟然意外的带回了一名少年,似是要收为弟子。
这可是太乙教难得一见的大新闻,精通八卦掌法的张玄清怎么可能错过呢?可得好好发掘一下其中的内幕。
“他叫云流。”李若愚道。
短短四字,足以说明一切。
“你是想将他收入门下,当做亲传弟子培养?”张玄清追问道。
听闻此话,李若愚微微点头,没有否认。
“我会亲自教导他。”他又道。
“为什么?你不是说过不会收徒的吗?为何如今肯为一名少年食言?”
张玄清对此感到意外,普天之下谁不知道他的这位师弟——太乙剑道首席长老,曾不止一次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过不收弟子。
这么多年来太乙有多少剑道天赋绝伦的弟子欲拜在他门下学习而被拒,为何今时今日他会为一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少年破例。
“没有为什么,想收就收,没有理由。”
李若愚的回答十分干脆。
“莫非我身为长老,收个徒弟还需要昭告天下吗?”
“这倒不至于,收不收徒是师弟你的自由,旁人自然是没有资格说什么。但太乙不会无故招收弟子,你若想将他纳入门下,须得给我、给太乙一个说法,这是规矩。”
没办法,太乙虽然规矩不多,但收徒向来严格,每个入门的弟子都必须出身干净,心性纯良,否则即使天赋再好断不会接收,这可是祖师爷定下的。
张玄清按照门规所述解释道。
李若愚闻言,没再说什么,之间他沉思了片刻后,郑重的吐出三个字:
“他姓谢!”
张玄清听后思虑良久,却总也体会不出这句话的含义。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失声道:
“姓谢……这么说来……那孩子是师妹的?”
“不错,他是婉儿家里唯一仅存的血脉。”李若愚解释道。
“怎会如此,师妹离世后我曾派人查询,并未查到师妹她有家人……这孩子你是如何寻到的?”
张玄清连忙追问,却只得到了八个字的回复。
“太行山下,云木村中。”
他喃喃自语起来:
“太行山下……原来如此……记得师妹曾经说过,她家原本便居住在太行山,只因家中贫困,才不得已将她卖掉,若非后来根骨绝佳而被师父看重收入门下,也许她那时还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丫鬟呢。当时听她说起,似乎是还在为此事生气的样子……”
“个中缘由,师弟你请说明清楚。”张玄清接着追问,看上去略显急切。
李若愚没打算隐瞒:
“一旬前我结束历练,想着回山之前去婉儿家乡看看,机缘巧合之下才得知她家里尚有后人在世,是她嫡亲兄长的遗孤。当年……当年她确实因被卖之事不解,心中耿耿于怀,但也曾不止一次说过想去家中看看,只是由于‘种种原因’,师妹始终也没回去过……也许,她也不知道家中还有亲人在世吧……”
此话说完,李若愚神情落寞,一阵失神,陷入了漫长的回忆当中。
随后,张玄清的叹息声将他拉了回来:
“唉!既是同门之后,我太乙理当照拂。这孩子,我做主收了!”
见他一拍桌子,大手一挥,当即便做出了决定。
“多谢师兄成全!”
李若愚面带感激的施了一大礼。
“师弟不必如此,那孩子既然是师妹的亲人,按理说也与我大有渊源,别忘了咱几个可是师出同门,我理应照拂一二的。”
张玄清一边扶起他一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