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州城的动荡早已被各级官吏觉察到,各种探报汇报以及密报犹如雪片一般飞向了刺史府。
刺史柴荣不敢怠慢,急忙招来军师侯琅商讨对策。
“公子,还记得昨晚老夫跟你提起的那个神秘男子么?”
昨晚回来后,侯琅向柴荣汇报了这一趟外出办事的过程及结果,待到末了,侯琅想起路上偶遇的吴驰,于是便附带着说了两句。可是,当时柴荣心事颇重,精神也不怎么好,因此侯琅就没有细说下去。
柴荣略加回忆,道:“先生说的可是那自行冲开穴道的年轻后生?”
侯琅面色凝重,道:“老夫浸淫与这点穴手已有三十余载,一般高手又岂能轻易自行冲开?更何况,他离去之时,老夫竟然毫无觉察。公子,此人绝不可小觑,必须加以严查!老夫怀疑,今晚这敬州之乱,跟这人脱不了干系。”
柴荣蹙眉凝思,问道:“先生与那后生有所交流,可判断出那后生的来历?”
侯琅叹道:“此人发短,口音怪异,起初老夫还以为是还俗不久的僧人,然而那人却自称天上派下来的。这天上,指的不就是当今圣上么?老夫再看这厮,白白净净,细皮嫩肤,于是断定是宫里来的公公。”
柴荣疑道:“这么多年来,从未听说过宫里有如此高手啊!”
侯琅又叹一声,道:“公公原本就是残缺之人,练习一些粗浅功夫倒还可以,可那人的一身内力已达登峰造极之境界,绝非是公公之身可以成就。”
柴荣问道:“先生可能判断出那后生的武功门派?”
侯琅茫然摇头,道:“老夫扣住他脉门之时,却觉察他内息孱弱内力全无,丝毫不像是练武之人。至于他是如何冲开穴位,又是以何种身法离去,老夫全然不知,哪门哪派,让老夫又如何判夺。”
柴荣坐不住了,起身踱步,边思索边分析道:“此人昨晚才刚到敬州,今晚这敬州便生了乱……即便此人乃是当世绝顶高手,以一人之力,又如何掀起如此风浪?不合情理啊!”
侯琅猛地一拍大腿,急道:“公子,老夫忘记了一个重要的细节。”
“噢?什么细节?”柴荣停下了步子,转身看着侯琅。
“此人在车上唱了一首稀奇古怪的曲子,说是叫什么……摇滚?对,是摇滚。曲子倒也好听,只是那词……”侯琅凑到了柴荣耳边,低声道:“他唱的词是蓝莲花。”
柴荣猛然一震,抓住了侯琅,喝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侯琅正色道:“蓝莲花!那人诵唱的正是蓝莲花,千真万确,老夫愿以性命担保。”
柴荣怔了片刻,松开了手,揉着额头,继续踱步。
“飞鸽传书,向义父大人求证此人的来历。”
侯琅微微摇头,道:“万万不可,公子,若是此人跟老爷有所关联,老爷理应告知与公子,而如今老爷对此人只字未提,只能存在两种可能。或是老爷根本不想让公子参与,亦或老爷对此人也是毫不知情。”
柴荣点头应道:“先生所言甚为有理。”
侯琅接道:“老夫以为,当务之急乃是查清此人来路。公子之分析,敬州之乱绝非一人而为,老夫非常认同,然而造谣生事之人必然犹如蛇鼠,躲在最阴暗之处不肯现身,追查起来难之又难,只有查清那神秘后生的来路,方可解开迷困。”
柴荣拱手道:“先生受累,柴荣谢过。”
侯琅急忙回礼:“分内之事,公子不必多礼。”
柴荣踱步回到太师椅前,坐定了,问道:“对敬州之乱,先生可有对应良策?”
侯琅略有沉吟,回道:“封闭城门,张贴布告,耐心辟谣,重典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