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不敢。”
永琰嗤笑道:“还说不敢,一口一个妾身的,还不是不肯原谅我。从前竟没看出你有这样大的气性。”
兰馨转过身,一双明眸对上永琰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不发一言。
永琰笑着将她拉入怀里,问道:“你是怎么发现其中关窍的。”
兰馨便将今日之事告诉了永琰。
永琰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那便是有人知道思忆的饮食中被放了这些半夏的。”
又问道:“那帕子还在吗?”
“在,我让好怡收着呢,王爷要看吗?”
永琰疲惫地合上了眼睛,横躺在了床上,“罢了,明日再说吧,今日已是十分困倦了。”
他一早去了同乐园,直到黄昏回来,又处理了思忆的事,兰馨已经可以看出他是强打的精神哄她了。
兰馨蹲下,替他脱了鞋,正想叫他起来洗漱时,却听见他已传来鼾声。
看着永琰的睡颜,兰馨忍不住地笑了。
她从前从未仔细看过他,都说他长得像极了令懿皇贵妃,可是兰馨觉得他那股子英气却像极了皇上。
唇边长出了些淡青的胡茬,眼睛紧紧闭着。
原来,人前威武潇洒,一言九鼎的嘉亲王,睡着时,竟如孩子一般单纯恬淡。
“侧福晋。”好怡轻呼一声。
兰馨扬手,示意她小声些。
蹑手蹑脚走出屋外,生怕吵醒了永琰,小声说道:“你去叫鄂罗哩进来,给王爷把衣服换了,我去你屋里洗漱。”
“是。”
第二日一早,换好了衣服的永琰坐在炕上等着兰馨,盛菁今日依旧要留下来照看思忆,他等着和她一起去同乐园。
看着坐在镜前梳妆的兰馨,永琰嘴角不禁绽放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好怡将那帕子递给了永琰,兰馨昨日交代过她的。
永琰回过神,接了过来。
看着那帕子上面绣的山茶花花样,永琰敛眉思索着,说道:“这帕子我好像在哪见过。”
兰馨闻言,透过镜子,看着永琰道:“王爷再好好想想。”
永琰摇了摇头,“这手帕是丝绸材质,必得是有身份的人才可以用,我这一时半会,倒也想不起来。”
兰馨觉得有些遗憾,“那先搁一搁吧,四格格那才是最要紧的。”
戏刚一开场,卿云就坐到了兰馨身旁,问道:“怎么样,解释清楚了吗?”
兰馨便将昨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给了卿云。
卿云笑了一下,用手掩着嘴,轻声道:“十五嫂可不是个豁达大度的人,她从前为一点小事都能责罚宫人,这次却能轻易放过害她女儿的人,不太奇怪了嘛!”
兰馨轻轻拽了拽她的袖子,又向四下张望着,“好了,有什么回去再说。”
她也不是没有怀疑过的,
那个顾太医没有理由污蔑她,且荣琴从前虽是额林珠的人,可现在却跟着盛菁,她所说的话焉知不是受了盛菁的指使。
可是,流言只能是流言,伤不了她分毫。而四格格却是饱受病痛折磨,既然她这个做额娘的都不在乎,那她又何必去多事呢。
“这《升平宝筏》也演了第三天了,今天这出《擒猴》热闹,你也不好好看。”
卿云不屑一顾,一双似柔夷般的玉指与丝帕缠绕着放在腿上,“再热闹也看了许多遍了,没个新鲜。”
兰馨知道卿云是最坐不住得了,莞尔道:“听王爷说,这戏班子是闵浙总督特意为皇上八十大寿推荐的,与平日南府的自然不同。”
“再不同也扛不住连日地看”,说着又捏了捏自己的肩膀,噘着嘴道:“这几日在这里坐的我浑身酸痛。”
兰馨无奈地笑着给她揉了揉肩膀,“还和从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