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兰馨咄咄问话,盛菁有些慌乱,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顾太医。
顾太医依旧是不承认,只低着头回道:“微臣的确是医术不精,没能察觉四格格中了半夏的毒,污蔑侧福晋更是无心,还请王爷和侧福晋饶恕!”
兰馨怒极反笑,“一句医术不精,便可把你做的错事一笔勾销了吗?堂堂太医院太医,竟连脉象都把不出来,这话说出去有人信吗?”
永琰把兰馨护在身后,说道:“好了,福晋说得有理,为了四格格也见不得血光,他既不肯说实话,便把他赶出宫外,永世不得入京。”
盛菁这才松了一口气,欠身道:“多谢王爷为思忆着想。”
永琰皱着眉头道:“只是这些东西是如何被思忆服下的,还要彻查!”
盛菁特意强调说是为了思忆,兰馨若再问下去,便是不识大体,和孩子过不去了。
永琰又瞥了顾太医一眼,一脸不耐地说道:“拉下去!”
守忠适时上前躬身说道:“王爷,说侧福晋不祥的,不只顾太医。”
守忠和守淳是兄弟,守忠自然是偏帮着兰馨的。
永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的荣琴,沉声说道:“你过来。”
荣琴瑟瑟索索地跪在了永琰身前,“王爷。”
“本王没记错的话,你是从前完颜氏的陪嫁吧。”
“是。”
“怎么,你主子不在了,本王留你在宫里,就是让你搬弄是非,诋毁侧福晋的吗?”永琰对额林珠没好感,连着待她身边的奴婢也是。
兰馨也没忘记,当初就是她挑唆额林珠,让她在雪地里跪着为大清祈福。
自嫁进来,就没遇见她,不成想,如今再看见,又是她在兴风作浪。
荣琴善挑拨,可胆子却小,听见永琰这么问,心中也实在害怕,带着哭腔,回道:“王爷明鉴,流言是宫里传出来的,奴婢也是为了四格格啊!”
永琰冷笑一声,“为了四格格?本王倒不信,一个心狠恶毒,善妒成性的主子,能教出什么好奴才来!”
又冲外面喊道:“来人,荣琴捕风捉影,陷害侧福晋,如此为人,断不可留在宫中,即日起,发还本家!”
荣琴知道盛菁太多事情,若要她出宫,那她必会不顾家人在她手里,将这一切吐露干净。
盛菁忙说道:“爷,荣琴留在宫里伺候,是完颜妹妹的遗愿,还是不要让完颜妹妹魂魄不宁了吧。”
又凑近了永琰,小声说道:“且完颜妹妹走得难堪,若是放走了荣琴,叫哈丰阿知道完颜妹妹是因王爷责罚才致伤了身子的,那王爷便会失去完颜氏的支持了。”
盛菁声音虽小,可是兰馨却听了个仔细。
她也怀疑过额林珠死的蹊跷,却不知道和永琰有关。
究竟是怎样的责罚,才能导致好好的一个人,连三个月都熬不过去。
永琰明白盛菁的话在理,便也不再坚持,“既然福晋替你求情,那本王便留你在宫中,只是如此以讹传讹,本王不得不罚,以正宫规。来人,将荣琴拖到院外,杖责三十!”
“啊!”
正房里安静了下来,可院外却不断传来荣琴的喊叫声。
听着一板子一板子打下去的声音,盛菁心里也揪得难受。
她不是心疼荣琴,只是觉得荣琴受得这一下下的痛苦,都好似是永琰在打她的脸。
屋外喧闹,屋内更是压抑。
本就辛劳了一日的永琰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嘱咐了思忆几句,就带着兰馨回去了。
搂着兰馨坐在床上,永琰轻声道:“不能查出原委,着实委屈你了。”
兰馨别过脸,没看他,“妾身要彻查,不是为了自己,是心疼四格格无端受了这样的苦楚折磨。”
“可是那顾太医什么也不肯说,福晋又不让用刑,如此一来,更是问不出什么了。”
兰馨瘪着嘴,“妾身是不委屈,只要王爷和福晋不觉得委屈了四格格就好。”
“我已经叫他们去查了,这东西定是混入了思忆的饮食中的,膳房的人总归是脱不了干系。”
兰馨没吱声,永琰轻拍着她的后背,“好了好了,不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