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瑆调笑道:“到底皇阿玛还是偏心十妹。”
卿云坐定后回道:“三位哥哥刚陪皇阿玛东巡回来,我却已有两个多月未见过皇阿玛了,自然该与皇阿玛多亲近些。”
皇上也哈哈笑道:“你们嫉妒朕偏心和孝,和孝更是羡慕你们可常伴朕身侧。如此一来,朕也算是不偏不倚了。”
卿云忙赔笑道:“是是是,皇阿玛是最公平的了。”
接着又瘪着嘴,委屈地说道:“只是儿臣不能常在皇阿玛膝下尽孝,着实感到羞愧。”
永琰说道:“十妹住在京中的公主府,已比远嫁去蒙古不知方便多少了。”
与永琰同母所生的固伦和静公主,便是嫁去了蒙古,一去便是永别。永琰难免心下感慨。
卿云附和道:“这是自然,皇阿玛的恩典,我自然是感怀于心的。”
又对皇上说道:“只是儿臣觉得,自己不能时常陪伴在皇阿玛身侧,倒不如找一人代替女儿给皇阿玛尽孝。”
皇上听罢,好奇地问道:“哦?何人可以代替朕的公主啊?”
卿云笑道:“兰馨。”
皇上“哦”了一声,便看向了座下的三个儿子。
永瑆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永琰面不改色,永璘是一脸的紧张。
皇上又问道卿云:“兰馨倒是个好姑娘,只是如何也代替不了你。”
卿云笑道:“皇阿玛英明睿智,自然知道儿臣的意思。常言道:一个媳妇半个女儿。且兰馨和儿臣情如姐妹,有她时常在皇阿玛跟前,儿臣是最放心不过的了。”
此时永琰虽面上云淡风轻,心却跳的厉害,放在腿上的手也不自觉的握紧了。
皇上“嗯”了一声,说道:“刚说了不偏不倚,你们兄弟三人,本就只有永璘一人没娶侧福晋,可惜永琰的侧福晋早逝。”
永璘眼中满是慌乱,直直地盯着皇上,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听他最后的旨意。
若说没娶过侧福晋的,那便只有他,可是偏偏十五哥的侧福晋在两月前去世。
且他已经分了府出去,兰馨跟了他,又怎能如卿云所说,常常陪着皇上呢。
只听见皇上说道:“既如此,就把兰馨指给永琰做侧福晋吧。”
永璘眼中的光瞬间熄灭了,这一句话,粉碎了他所有的希冀,更是负了兰馨所托。
他答应过兰馨,会成全她和承宇,可是兰馨未经选秀便指婚,他亦是无可奈何。
原以为就算不能和她相伴一生,哪怕与她有的只是大婚的形式,他也甘愿。
可是现在连这样的心愿,他都不能实现。
何况这次是自己最为敬重的十五哥,皇阿玛当着他的面指婚,便是要他死心。
永璘面如死灰地坐在凳子上,双手紧握住衣袍,因用力太过,指节都泛着白。
永琰听了圣旨,内心十分欢喜,却也只是起身行礼,面上并无太多情绪,“儿臣谢皇阿玛指婚。”
皇上笑道:“喜事自然是你们三人都要有的,永瑆已有了侧福晋,那朕这份恩典,便赏给绵偲,绵偲今年也十五了,是该娶妻了。今年挑上来的秀女里面,布政使福昂的女儿钮祜禄氏,朕瞧着不错,便指给绵偲做福晋吧。”
绵偲是永瑆的儿子,只是一出生便过继给了十二阿哥永璂。可惜永璂夫妇都未等绵偲成人便去世了,绵偲便又归了永瑆抚养。
永瑆听罢,起身行礼道:“儿臣代绵偲谢皇阿玛恩典。”
皇上坐在上面,笑的一脸慈祥,想来没有什么比满堂的子孙再要人高兴了。
知道永璘心里不好受,皇上便说道:“永璘你也别恼,等朕看看今年挑上来的秀女,便选个好的,也指给你做侧福晋。”
永璘起身行礼,面无表情地说道:“儿臣比不得两位哥哥,且儿臣府上已有一位福晋和两个侍妾了,不必皇阿玛再费心指婚了。”
皇上脸上有些不悦,他是知道永璘对兰馨的心意的,也想着能安慰他,才说了给他指侧福晋,却不料被他生生地拒绝了。
永琰见状,替永璘说道:“老十七年纪还小,他的话,皇阿玛别往心里去。”
说罢又侧身拽了拽永璘,轻声道:“还不快谢恩。”
永璘自知无法拒绝,便闭上了眼睛,认命般地说道:“儿臣谢皇阿玛恩典。”
皇上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个儿子,朗声道:“好啊!今日也算是你们兄弟三人同喜。过些日子便要启程去热河了,婚事还是要早些办,五月初五便是个极好的日子,你们三对,便在那一日完婚吧!”
永瑆永琰齐声道:“谢皇阿玛。”
只有永璘有人在最后面,未发一言。
卿云见兰馨已如她所愿,嫁给了永琰,也在一旁凑着热闹,说道:“皇阿玛嘴上说着不偏不倚,却还是偏心三个哥哥,怎的就不给儿臣些恩典呢。”
皇上慈祥地笑道:“你公爹已是封无可封的身份,加无可加的贵重。正月里,朕又刚叫丰绅殷德兼任散秩大臣行走。你的恩典啊,朕是给不了了。就等你什么时候给朕生个外孙,朕给外孙恩典就是了。”
卿云红着脸,说道:“儿臣随口一说罢了,皇阿玛偏就要来取笑儿臣。”
皇上笑眯了眼睛,想来子女萦绕膝前,便是如此场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