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璘出了宫,并没有回王府,就连马车都没上。
他浑浑噩噩地走在街上,不觉间,就走到了恭府。
他站在门口,呆呆地望着里面,仿佛要一眼看到内院一般。
翰林院正拟着圣旨,所以恭府上下还不知道兰馨已被指婚的消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兰馨。
不知过了多久,站的腿脚都有些麻了,正准备转身离开时,身后传来了声音。
“庆贝勒。”
门房小斯不认得永璘,见他在门口呆了许久,便进去通报,恭阿拉不在家,便告给了宁武泰。
一见是永璘,宁武泰忙出府迎接,道:“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啊。”
永璘缓缓转过身,扯了扯嘴角,道:“原只是路过,就没进去打扰。”
宁武泰看着永璘神色不对,便说道:“怎么算是打扰,庆贝勒也算是我们恭府的恩人。”
说着话,宁武泰就请永璘进了府。
在正厅坐定,又上了茶,永璘端起茶盏,撇着茶叶沫,心中却十分烦闷。
犹豫了许久,还是开口问道:“兰馨呢?”
宁武泰抬眼看了下永璘,放下了茶盏,叹了口气说道:“兰馨又病了,我额娘正陪着她呢。”
永璘皱紧了眉头,急问道:“怎么又病了?是上次还没好利索吗?”
宁武泰摇了摇头,说道:“她这是心病。”
永璘站起身,眼中关心和焦急的情绪交杂着,说道:“能不能带我去见见她?”
因站起来着急,还扣翻了桌上的茶盏,茶水也洒了一身。
宁武泰从袖子里面掏出手帕递给永璘,见他没接,便说道:“不是我不带您去,兰馨现在的样子,实在不宜见人。”
永璘只道:“无妨,再让我见她一面,就足够了。”
日后再见她,她便是他的嫂嫂了,叔嫂有别,他怕是再与她说句话都难了。
宁武泰虽不解永璘的意思,却也没有多问,还是领着他去了卿颜阁。
此时兰馨正双手环膝,把自己逼向了床角,就这么一直坐着。她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人也瘦了一圈,眼中也是空洞洞的。
自昨夜起,她便没有进食,就连药也不喝。任凭谁与她说话,都只是“嗯”“哦”的敷衍着。
明雅坐在床边,一脸的担心,纵然兰馨不理会她,可她还是不放心离开。
永璘进来时,便见到了这样的景象。
明雅一听有动静,转身看是永璘,便起身说道:“贝勒爷,您劝劝她吧,这样下去,身子是吃不消的。”
明雅说着就拿出了帕子拭泪。
兰馨是她的女儿,就算从前家里不是什么高官,她也是被他们娇惯着长大的。
可自从七岁进宫做了公主伴读,灾祸便一直围着她。
永璘一瞬不瞬直直地盯着兰馨,明雅的话他是听进去了的,便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宁武泰和明雅退了出去,屋内便只剩下了永璘和兰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