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注定是与往年不同。
兰馨与承宇的感情已然明朗,而卿云和丰绅殷德的婚期也被定了下来,就在十一月二十七。
为此,卿云便越发忙了起来,除了平日里一起去尚书房,兰馨竟连她的影都见不到。
兰馨今年本是应该参加选秀的,可是作为公主伴读,卿云还未出嫁,她便只好在宫中陪着她,选秀的事只好再等个三年,而她和承宇的婚事自然也要再拖上三年。
一想到承宇,兰馨就不自主地傻笑了起来。
虽说从前承宇在她心中就不同,到底现在确定了关系,也不一样了。
兰馨和卿云从尚书房出来,迎面就撞上了永璘,自腊月二十九之后,她便再没见过他。
上元节那日回府后,宁武泰倒是提了一嘴,在人群中仿佛看见了十七阿哥,只是见他神色落魄,又怕错认,才没有上前打招呼,如今看来,真是多了几分憔悴,人都瘦了一圈。
卿云想起今日出来前,额娘交代她去养心殿请安,这便叫兰馨一个人先回去。
独留兰馨和永璘在一处,兰馨笑着说道:“月余未见十七哥了,听闻十七哥新添了个儿子,还未来得及恭喜呢。”
永璘盯着她的每一寸表情,想从这明媚的笑容中找的一丝破绽,可都是徒劳,他原不该再有奢望的不是吗。
那日他想着街上热闹,她定会出府,本想偶遇她,却不想撞见了她和承宇携手同行的画面。
她笑的那么真,是他在宫里从未见过的,远远看去,郎才女貌,好一对璧人。
顿时他的心如刀绞一般,她早就说过不想进宫,可是他总是不甘心,觉得自己会是她愿意留下的原因。
前些日子躲着她,如今碰上了,她就来恭喜他生了儿子,和宫中旁人一样,只是循例祝贺,并无半分关心他的言语。
永璘艰难地扯了下嘴角,道:“哪里能就这么叫你逃过去了,必得备份大礼才算完呢。”
他本想换上平日里那副混不吝的样子,可他实在做不到。
兰馨装作为难,细细思索着,道:“怕奴才是个愚笨的,还得请十七阿哥明示,什么物件儿在您那儿才算是个大礼呢?”
永璘想了片刻,道:“那便做上几个香包吧,给小孩子挂在身上,也好驱邪避灾。”
兰馨点了点头道:“好。”
永璘敛了笑意,看着兰馨,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便没有别的什么想跟我说了吗?”
若他此时还是存了些希冀,那兰馨接下来的话,才真是叫他凉了心。
兰馨也严肃地看着永璘,脑子里飞快地想着,恍然大悟,道:“十七哥你在这里等等,我马上回来,那手捂子我带进宫了,就想着有一天能还给你呢。”
话音未落,人却已经跑远。
永璘看着她的背影,正如他第一次见她一样,那时还是个刚入宫的小姑娘,如今却已经是个动了感情的少女了。
他见她第一眼只觉得有趣,后来越发觉得两人相像。
他虽然是皇帝幼子,十五阿哥的亲弟弟,可是他无心皇位,便要装作一副不学无术的样子。
而她,做了公主伴读,亦是小心翼翼,万事不敢冒尖儿。
他对她的心思也渐渐发生了改变,从打趣到保护再到心动,他都不知道这些微妙的变化都是何时发生的,只知道,她一刻未曾离开过他的心里。
他要她做香包,并不是为了真的回去带在孩子身上,他只是想要两人之间留个念想。
兰馨去了又回,喘着粗气,把手捂子递给了永璘。
永璘伸手慢慢地接了过来,此后,他们之间便再无相欠了。
兰馨每日在屋里除了给永璘做香包,就是临承宇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