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门后的宁武泰听到此也跳了出来,得意地笑道:“看来我是成全了一对有情人啊!”
宁武泰一早就知道承宇取的字,又见席上承宇时不时地瞥向兰馨,这才想了主意,让两人独处。
兰馨听到背后突然出声吓了一跳,立马躲到了承宇身后,承宇也作势伸手护住了兰馨。
宁武泰见状,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对兰馨严肃地说道:“怎么回来的这样晚,若不是我守在门口,你怕是连家都回不来了。”
说完又狡黠地看着面前的两人:“还是说,你本来就没打算回来了啊?”
承宇护着兰馨喝道:“宁武泰!”
兰馨一见是自己哥哥,便也从承宇身后出来,冲着宁武泰质问道:“若不是你,我们会出去吗?若不是你让车夫先回来,我们会耽搁这么久吗?如今倒在这里颠倒黑白,没得讨人嫌。”
宁武泰看着兰馨,坏笑道:“当着承宇哥哥的面还不收敛收敛你的脾气,小心日后承宇哥哥嫌弃了你,可别回来找我这个讨人嫌的哭。”
兰馨抬头悄悄看了一眼承宇,低头浅笑着不语。
宁武泰还没见过自己妹妹这般模样,就要带着兰馨回府,“好了,左右明天又见到了,小心一会被寻房的看见。”
兰馨本就是被宁武泰偷偷带出来的,这便是要急着回去了。
进门前还恋恋不舍地回头看着门口的承宇。
第二日是除夕,明雅要宁武泰去承宅叫承宇早些来,宁武泰便想着法子带了兰馨同去。
二进的宅院里,虽只住着承宇一个主人,却不显得冷清。
兰馨走在其中,竟有一种温馨之感。
承宇身边的随从德文领着两人去了承宇的书房。
承宇此刻正在习字,宁武泰将明雅的意思说了,便寻了由头出去。
德文是一直跟着承宇的,自然也明白他的心思,便识相地和宁武泰一起退了出去,还不忘带上了房门。
承宇牵着兰馨的手走到案前,兰馨看着满桌的书法,行云流水,笔走龙蛇,承宇是跟着汪承霈习的行书。
兰馨拿起其中一张赞叹道:“表哥的字舒展有型,浓淡相融,真是得了汪师傅真传。我一直想临一篇行书,却是怎么也写不出字势连绵之感。”
承宇笑着拿下兰馨手里的字,又拿起了案上的紫毫湖笔,握着兰馨的手,边写边道:“行书讲究的是侧锋落笔,逆锋起笔,搭锋承笔,中锋行笔,你看。”
兰馨的手随着承宇一起在这上挥洒着,只见纸上落着几个大字: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兰馨本想扭过头和承宇说话,奈何两人离得太近,兰馨的嘴唇蹭到了承宇的脸颊。
承宇身子僵了一下,兰馨立马转过身去,红着脸低头道:“果然经表哥的手一写,大不一样了呢。”
宁武泰推门进来时,便见到了这样的场景,承宇在身后拥着兰馨,兰馨娇羞不语。
又见桌上墨迹还未干的字,调笑道:“真真是一对羡煞旁人的鸳鸯眷侣啊。”
接着状似纠结地问道:“那我以后是该叫表哥妹夫呢,还是叫兰馨表嫂啊?”
兰馨嗔怒道:“哥哥。”
承宇知道兰馨面薄,轻轻拍了拍她,又冲宁武泰玩笑道:“还请大舅哥莫要笑话了。”
兰馨听罢,含羞带嗔地瞪了两人一眼,又甩开了承宇,跑出门去。
两人见状,笑了起来,还是承宇先开口道:“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了,兰馨到底是个姑娘家。”
宁武泰有些吃味地道:“从小兰馨就待你比我亲近,真是不知道谁才是她亲哥哥。”
三人回到恭宅时,年夜饭也都上桌了,一家人再加上丫头小厮大小三桌,好不热闹。
宁武泰带着和世泰起身敬酒道:“儿子祝阿玛额娘身体康健,百福具臻。”
兰馨带着兰馥一起敬酒道:“女儿祝阿玛额娘福寿康宁,龙马精神。”
承宇最后道:“侄儿祝姑父姑母诸事顺意,瑞气盈门。”
恭阿拉和明雅坐在上座,喝着晚辈敬的酒,乐得合不拢嘴:“好啊好啊。”
明雅又叫身边的刘妈拿来红包,一人一个给了五个孩子,“也愿你们五福齐全,三阳开泰。”
除夕夜里是要守岁的,五个晚辈就在正房里陪着恭阿拉和明雅一起。
兰馨坐在左手边第一个,承宇坐在右手边第三个,两人时不时地瞥向对方,目光所触,皆是情意。
恭阿拉和明雅虽坐在上方,本该是洞悉一切,可却早已困倦,合了眼小憩着,并未发觉下面的动静。
直至外面响起了鞭炮声,屋内重新喧哗了起来,孩子们才各回了自己的屋去。
因着天色已晚,承宇便留在了恭宅。和世泰和兰馥被乳母带着回去,宁武泰也识趣地快走了几步。
承宇送兰馨回到卿颜阁,两人凝望着彼此的双眼,未置一言,此时无声胜有声,说的便是这个场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