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默契地都转头看向了兰馨,兰馨会意,介绍道:“这是十七阿哥,这是我表哥承宇。”
永璘听罢皱着眉头,打量着承宇,“表哥?”眼里竟多了几分敌意。
兰馨以为他没反应过来,又解释道:“是我舅舅家的长子。”
永璘眉头皱的更深了,“从前从未听你说过。”
而承宇听到这也看向兰馨,她从未与旁人提起过他,更或许是因为她与十七阿哥没这么多话吧。
谁知永璘接着就对承宇说了一句,“兰儿在宫中一向跟我走得近,咱们之间便没有这么多规矩了。”
承宇看向永璘的眼中也有了几分敌意,兰儿?走得近?
永璘环视一周,道:“今儿来晚了,没有空桌了,便和你们拼一张吧,承公子不会介意吧?”
承宇看向兰馨:“我听兰馨的。”
兰馨哪得罪的起十七阿哥,这便答应了,只是她后悔了今日出来,这顿饭她吃的着实尴尬。
承宇和永璘说话夹枪带棒,两人还比着给她夹菜,她为了两边不得罪,只好他们夹一筷子她吃一口,本就是用了晚膳出来的,现下肚子竟吃了个滚圆。
就连结账的时候,永璘和承宇也是互不相让。
永璘道:“我是阿哥,哪有叫你请客的道理。”
承宇反驳道:“十七阿哥这话错了,原是我和兰馨先到的,您来了便是客,哪有叫客人请客的道理。”
……
见两人争执不下,还是兰馨掏了银子放在了柜台上,转身出门去。
宁武泰吩咐过那车夫,把他们送到了就回去,所以承宇和兰馨现下便只能走回去。
腊月里,屋内外温差大,兰馨不禁打了个哆嗦。
又因被宁武泰拉出来有些急,披风,手捂子,手炉竟一个都没带出来,坐在马车上还没觉得有什么,现下站着倒是冷了。
一左一右两人见了这情况,都各自摘下披风要往兰馨身上披。永璘见状先一步把手捂子给了兰馨,又道:“别着了寒气,我送你们回去吧。”
兰馨拒绝道:“时候不早了,十七哥再不回去怕是宫门就要下钥了,我和表哥走回去也是无妨的。”
兰馨说的在理,永璘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他从心里并不愿意兰馨和承宇单独相处,却又无奈。
两人走到恭府门口道别,兰馨转身要离开的时候,承宇叫住了她,憋了一晚上的话,总归是要说出来的,“你和十七阿哥很熟?”
兰馨没否认,点了点头:“在宫里常见到,他也帮了我许多忙。”
承宇心下沉了几分,话在嘴边却怎么也问不出来,“那你们…你们…”
兰馨明白承宇所想,她也不愿叫他生了误会,便释然笑道:“我只把他当做哥哥,没有旁的。”
承宇心下舒了口气,抿了抿嘴,犹豫再三却还是说道:“我随汪师傅学了书画,今年生辰的时候,汪师傅跟我说依着汉人的规矩,到了二十便是该取字的,我额娘早逝,阿玛又不在身边,这便自己想了一个,妹妹博学,还请妹妹指点。”
“好。”
承宇缓了缓自己的呼吸,柔声道:“澧郁。”
兰馨听着这名,又重复了一遍,道:“听着不错,可有什么讲究?”
承宇看着兰馨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沅有芷兮澧有兰,郁郁有兰馨。”
兰馨闻言心跳不觉快了几分,抬头看着承宇的眼睛,周围仿佛都静止了,只有他们两人的心在跳动着。
承宇心下也是紧张得很,他本不想这样着急的告诉她的,可是今日十七阿哥的出现,让他有些乱了分寸,他便顾不了这许多了。
却听见兰馨一字一字地说着,字字句句都沉甸甸地敲在了他的心上:“思公子兮未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