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这样有的没的联系着。
家里人介入这段感情始于一张合照,那年元旦晚会上少欢搂着薄言的胳膊拍的合照。
少欢一直把照片带在钱包里,直到大一冬天过年的时候,被舅舅无意中看到了,舅舅跟少欢好好聊了一下。
“欢欢,现在你上大学了,舅舅不是阻止你谈恋爱,薄言他……他不适合你。”舅舅拐弯抹角的劝少欢。
“就因为他有心脏病吗?”少欢有些生气的顶撞舅舅。
“对,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他爸妈年轻的时候也在桂林当兵,我们在一个大院儿里,他那个时候为了做手术四处借钱,好不容易才活下来,他有心脏病注定活不长,你陷进去以后你还出的来吗?他要是哪天走了,你怎么办?年纪轻轻守寡吗?”舅舅直奔主题。
“而且他爸妈也离婚了,你嫁过去以后多累啊,没有公公婆婆给你打理家事。我听说,薄言他妈人很刻薄的。”舅妈在旁边补充道。
少欢深吸一口气说:“我不管他爸妈人怎么样,我要嫁是他靳薄言,只要是他哪怕给他守寡我陈少欢也毫无怨言。”
舅舅舅妈不再发表意见,他们知道少欢的臭脾气,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也要再往前冲冲。
薄言打电话给少欢想请少欢看电影,少欢没有拒绝。
一大早少欢就起来化妆,八点的时候薄言已经在楼下了,少欢以为只有她和薄言两个人。
谁知道薄言带着刘晨几个男生等在楼下,刘晨爸爸是银行行长,刘晨刚刚大一就买了车,于是那天电影没看成,反而跟着刘晨开车去城外度假村玩了。
都是老同学,一群人里唯独只有少欢一个女生,少欢坐在薄言旁边,他习惯性的递给了少欢一只蓝牙耳机,少欢愣了,不禁想起了高中排练的那次,她坐在他的小电车上和他分享着一只耳机。
“有烟没?”刘晨问薄言。
“你说呢,我的打火机是摆设吗?”薄言调侃的说。
少欢心想:这么多年了我依旧不喜欢他抽烟。
薄言随手打火机给了少欢,他还是老样子,总喜欢让少欢帮他拿这拿那的,总爱乱放东西的毛病一点都没改。
“干嘛,我又不抽烟。”
“你不是很喜欢藏别人的打火机吗?”薄言不经意的挑破曾经的往事。
少欢想起了那时候她生病住院,薄言半夜来医院看她,于是他们就坐在医院的花坛上看星星,他不停的在抽烟,于是少欢偷偷拿走了薄言的打火机。
时间一晃,他们都已经高中毕业了,人也成熟了。
少欢选择在二十几岁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明目张胆招摇过市的去爱靳薄言。
而薄言始终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少欢知道他在一些事情上利用自己,他们都变了,他不再是当初的翩翩少年,而少欢也褪去了最初的桀骜,时间是最好的解药。
那次一起出游以后,薄言再也没主动联系过少欢,少欢明白他这是又有新的猎物了。
要过年了, 街上的人带着口罩匆匆禄禄的购置年货。
又是一年冬天,这是少欢爱靳薄言的第四个寒冬。
“新年快乐。”少欢吃着涮羊肉给薄言发去新年祝福。
窗外大雪漫天,天灰扑扑的,没有丝毫生机。
天一冷少欢就容易生病,果不其然少欢在晚上发烧了,于是她去了医院在急诊室的病房里打点滴,欢妈没来医院陪护,晚上少欢睡在病房,临床的老头听着她手机里张云雷哼的小曲儿打起了呼噜。
已是深夜十二点了,急诊室走廊里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少欢知道,又来病人了。
夹杂着病人家属哭闹的声音,少欢内心突然感觉到不安,心跳的如此之快,眼泪莫名其妙的从少欢的脸庞划过,连少欢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少欢的病房离急诊的抢救室很近,半个小时后,少欢听到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这种撕心裂肺的哭声深深的刺向少欢的心里,少欢起身穿上鞋悄悄的拉开门向走廊里看去。
少欢看到一个熟悉的女人跪在地上哭成了泪人,好眼熟,这个女人就是薄言的妈妈。
少欢手中的手机啪的一下摔在了地上,此刻手术室里正在和死神做斗争的人正是她心心念念的少年。
那一瞬间,少欢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心里有个声音在说:“看吧,你所深爱之人处于深渊,你们家族的女人天生受诅咒,你们所爱之人必然受其阴阳相隔之痛。”
少欢冲上前去,抱着薄言的妈妈,薄言妈妈认出了少欢,此时靳妈早已浑身上下疲惫不堪,她抱着少欢,不停地说:“他会没事的,一定会的……”
薄言抢救了回来,住进了病房,可是他又随时都会有危险。
少欢几乎每天都会去守着他,他昏睡了很久,靳妈几天的时间就白了好些头发。
“小言,快醒来吧,妈妈在这儿呢,妈妈做了你爱吃鱼,你小时候最爱吃了,小言你看啊,欢欢也在你身边陪着你呢!”靳妈在旁边自言自语。
“靳薄言,这么多年了,我还是输了,我无数次祈求放弃爱你,可是我做不到,我们上了大学,我们按时长大,可是我们却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们了。” 少欢握着薄言的手,一边说着一边哭了出来。
“欢欢。”薄言醒了过来,看着少欢。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无力。
“欢欢不哭,言言在这儿呢。”
薄言帮少欢擦去眼角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