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蛛腿佬他们依旧还在艾奇的研究所里,可想而知这个地方到底有多大。
虽然在下来前就已经从别的地方知道了有这么一个地方的存在,但亲自置身于此处后才能亲切体会到,这里是一个多么宽广的地方。
为数不多的科研人员和一小撮权贵人士占据了这片延绵数百数千公里的广阔空间,所以这里的一切设计都没了拥挤之忧,可以造的很宽,很大。
来到这里,环顾四周,可以看到所有车站都该有的因素。
悬浮的巨大的指示牌,上面显示着来往车程的安排。
巨大的月台,宽阔的仿佛是巨人王国的巨人落脚的驿站。
深陷下去的坑道,可以容纳巨大的物体,粗壮的车轨,在上面睡觉甚至都还有多余空间。
从这些上便可以看出运输工具的规模庞大——那必定是一辆可以搭载数万人,同时可以载运各种大宗设备的庞然大物。
与它相比,先前那个“火车头”就只是一个渺小的“人类”。
只不过,这样的东西现在在这里还看不到。
难不成这个车站里的车其实是隐形的!?
在场的人里当然没一个是这么想的。
也不是说不可能制造出来,而是没有必要。
究竟是什么样的趣味才会在这样一个地广人稀的地方制造一个“隐形”的火车?暴发户都不会这么做!当然他们想做也没人有那个闲心了。
科学家们表示我们正在拯救人类呢,别闹。
所以既然火车不是会是隐形的,那就是说,它不在这。
看见火车不在这,各人当然就有了各人的心思。
蛛腿佬想乘机再和艾奇交流交流,从他身上套出更多话来——说是‘套出话来’,其实也是抓住了艾奇作为研究人员的心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得知了自己的研究课题,从一无所知到肃然起敬到敬仰再到无限崇拜……
艾奇作为一名人类,受到同伴的赞誉会感到高兴也是必然的情感,他感到高兴后就会继续索求赞誉,这就和大脑在尝到了甜味就会分泌一种幸福物质,让人感到幸福,从而会寻求更多的糖分一样,是一种正常的反应现象。
蛛腿佬正是想要通过这种关系从艾奇口中得到“祂”想到的。
趁着车还没来,时间还有余,蛛腿佬迅速在“祂”那浸泡在人造脑脊液中的大脑中过滤排列了问题的不重要与重要程度,然后,“祂”准备了一个当下最要知道的问题来询问艾奇。
“艾奇,你知道‘上层议会’吗?”“祂”开口问道。
当然,这个问题的答案虽然对“祂”很重要,但单单只是问出这个问题来,就会让人觉得蠢。
艾奇当然知道“上层议会”了,这些大腹便便,自以为自己有着力挽全局之力,肩负着拯救全人类重担的家伙们就栖身于这个“未来域区”的某处,艾奇作为这里的研究人员,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们?
这就像是问海里的鱼:喂,鱼儿,你知道鲸鱼吗?
鱼儿可能不知道鲸鱼,因为它们的一生之短暂,可能一辈子活到头了都不会见过一次鲸鱼,但要问艾奇是否知道“上层议会”,便就如询问海里的鱼:“你知道鲸鱼吗?”一样
问出来就觉得蠢。
什么?你在纠结这个举例?觉得勉强,不是很恰当?
那换个例子,蛛腿佬询问艾奇是否知道“上层议会”,就如同询问一个外星人:喂,外星人儿,你们知道太阳吗?
恩,这个例子应该就对了。
当然了,蛛腿佬也不是什么大脑先天就有缺陷(恩?这么说“祂”好像后天就有似的),智力落后之辈,“祂”之所以会这么问,问这种看起来很“傻”的问题,就只是为了铺路而已。
无论艾奇怎么回答,蛛腿佬都会沿着自己打下的路基将话题往前延伸。
“为什么会这么问?难道‘上层议会’的总部就在这里已经不是总所周知的事情了?”
艾奇当然会觉得奇怪了,因为这个问题本来就不像是个问题,只是蛛腿佬为了说接下来的话而铺垫的。
“啊,我当然知道,实际上没人会不知道,‘上层议会’虽然自称是要力挽狂澜,扶大厦之将倾,在危难之中带领人类走向遍地流着蜜与牛奶的伊甸园的先贤者,但我们都知道那些人不过是凭着自身有几分财力、权利,通过利益交换才能跻身于那人人都在伸嘴往槽里拱的圈栏里的浑身臭味的猪——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是想问,‘上层议会’的总部在哪里?”
似乎是对蛛腿佬突如其来的一番长篇言辞感到了“震惊”,艾奇瞪大了眼睛,像是第一次见到蛛腿佬似的将“祂”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
片刻后,艾奇才开口道:“没想到!还能有人用如此准确的形容来描述那些人!”
看来他对那些高层人士也不太感冒的样子,这让蛛腿佬不免心生“窃喜”。
两个陌生人,只要有了一个共同的敌人和话题,就能在瞬间变得亲密无间,无话不谈。
再加上蛛腿佬身体的这副样子,艾奇已经自动将蛛腿佬从“罪大恶极的罪犯”那一行中摘了出来,放到了“可怜的滔天权利的受害者”这一行中。
看得出来,艾奇还算是一个存有良知,没有与猪狗之辈同流合污的一股清流。
利用他对自身研究的怀疑感,以及良知之人特有的过剩同情心,蛛腿佬轻而易举地便打开了艾奇身为职业人,就要保守职业操守的心锁。
在很久没有露面说过话的菲尔和科斯在摆动月台上的“滴滴打车操作台”时,这二人就共同话题进入了深入的交流。
当然,他们说的话中有一半是他们轮流吐露对“上层议会”的恶语这些内容,这里就不提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