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
“再见!”
车来了,送行的人站在月台上,要送的人在车里。
二人相顾相望,重情对视,若是不知情的人,恐怕会以为他们是情同手足的亲兄弟,或是情比金坚的良朋挚友。
但他们不是,或许你能称他们为一见如故的知音,有高山流水之情,但你要说他们的关系好到情同手足,那就太不恰当了。
成年人之间的友谊复杂多变,就这一点来说就远不如孩童时期的孩子们,至少他们的友谊更为真挚,只在乎个人一时的喜好,而不用去看背后的各种利益纠纷。
所以这二人若还为少年,那么他们可能会成为真正的朋友,但可惜的是,他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火车缓缓发动,艾奇站在月台上对送别的人挥着手。
蛛腿佬站在车里,同样也用挥手来对刚认识的朋友表示致意。
二人就这么相视相望,直到火车渐渐开往前方,把月台甩在身后,缩小成了一点。
蛛腿佬对艾奇其实还是有一点感激之情的,虽然这种情感不如纯粹的兄弟之情那般深刻,但也是一个正面的情感。
这份情感大多是因为艾奇对“祂”讲述了过多的“机密”,就像一位受益匪浅的学生会对良师感到感激一样,是这么一个类似的关系。
“你和艾奇的关系好像变得很好呀。”许久没有说话的菲尔此时说道,“你好像并不恨他?”
菲尔所说的“恨”,当然就是指蛛腿佬变成这样,艾奇要负一定程度的责任。
“……”
蛛腿佬静默一阵,随后说:“我的恨意从我变成这样之前,直到现在,一毫克都没有减少过,只不过我知道我该去恨的对象是谁,在和他交流过后我知道他只是一个纯粹的科学家,所研究的东西终究都是为了人类,而并非是为了集权者。所以,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对他恨不起来。”
“那你打算如何对他?我是说,在你得到权力后,你是会让他们继续下去他们的研究,还是会因为人道原因,责令他们终止实验?”
“我会让他们继续研究。”蛛腿佬这次没有静默,而是立即回答道。
看来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估计也已经拟好了相关的决策方案,只等时机成熟后就实施。
相当有干劲,并且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菲尔对蛛腿佬的评价正是如此。
但艾奇不是一个典型的例子,还不能诠释这个问题的全面性,接下来又会如何,菲尔对此拭目以待,期待着蛛腿佬的表现。
她说:“是吗……对了,我刚才在车站的站牌上看到下一个站点是建设在一个名叫性状研究所的地方,我们可能会在那里停留,届时你要去那里看看吗?”
性状研究所?
蛛腿佬微微皱起了眉头,“祂”并不是什么学术人员,对这些专业术语不太感冒,所以也不太理解这个所谓的“性状研究所”是研究什么的。
“祂”其实也不在乎,在告别艾奇后“祂”唯一主观强烈想去的地方就是艾奇告诉“祂”的那些高层所在之地,其他的地方在了解了这个“心愿”后或许有空会去看看,转溜转溜,但“祂”不能就这么说出来,“祂”不想在菲尔心里留下自己是一个被仇恨支配了的野兽的形象,所以“祂”只好表示说:
“我没关系,您来决定吧。”
将选择的权利交给了掌管钥匙的人。
这就有点像人类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了自己的造主,由造主来决定人类族群的未来走向。
虽然当下的这个例子没有所举的这个例子那般重大,但也是差不多的意思。
“哦?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就去那里四处看看吧。”菲尔随口说,一点也没有“肩负着人类族群未来的造主”的样子。
列车飞速在整体趋近平行的轨道上奔驰着。
虽然它的质量很大,但依旧行使入飞。
不过一会儿(与下来的电梯相比),列车就进入了下一个站台,也就是设立在“性状研究所”里的站台。
老实说,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去研究所里看看,那蛛腿佬还是有点小期待的。
毕竟心智研究所里有着艾奇,那么这里会不会也有一个“艾奇”呢?
蛛腿佬不指望这里会有一个和艾奇“一模一样”的“人”,但“祂”起码希望这里会有一个“还存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