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缠绵绵的雨,下了近几天。
趴在窗边,正巧能看见满院的落红。
一片片残瓣,就那么孤零零的飘了下来,无声的消亡在雨水里,化作了春泥。
六月的死也犹如这落花一样,悄无声息。
辰风园那头也没有传出什么言语,也与三奶奶所说一样,少筠如不挑开那件事,她也就作罢。
虽然没有什么风闻,但少筠这几日却也并不好过。
第一次见到死人,还是旧相识。对她来说,远远大于三婶对她的诬陷。
少筠病了,夜里总是噩梦,梦见六月只对她笑,却不说话。
她虽自诩坚强冰冷之人,但到底年纪小,没经过这种后院事情。
满桃那日虽然陪了大小姐去,可只在远处看到小姐白着脸出来,也没敢多问。
连日来大小姐都是病恹恹的样子,这气息中又是多了几分娇弱,令人怜惜。
“小姐,前院门房递过来了拜匣,说是乌拉那拉家小姐给您的手书。”满桃声音很小,试探的打扰小姐出神的状态。
话说,她家小姐已经望着窗外半个时辰了,不笑也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姐,奴婢帮您把拜匣打开,您看吗?”满桃又幽幽地说道。
“嗯,明慧来信应是有事。”
少筠没转头,仍看着窗外,有些呆愣。
她其实早已想通,六月这件事,她定是要好好查一查的,只是她手里确实没有可用之人。
从这件事情上,她发现了培养自己的人是多么的重要。她或许该找个时机把这件事告诉额娘。
思绪飞快,她已经拆开了明慧的来信。
读着读着,她脸色微红,又像是有些愠色。
这个明慧,在信中虽然主要表述是邀她去京郊的桃花寺上香祈福,可末尾落款却拓了一首恼人的诗,叫她闹了个大红脸。
红脸的起因是明慧不知为的什么,居然应了纳兰敏源,要引他与她相见,地点就约在了桃花寺。
“小姐,你怎么一会笑一会又气的。”满桃生怕小姐真是落了什么病,那可是把少筠脸上的表情读了个仔细,比绣活还认真。
少筠那一刻有些羞怒,将信纸压在了一本从也不看的旧书里。
“没什么,就是约我一起去上香。你一会告诉茗雪,要她去祖母那里请了话回来。下月初一,我要去桃花寺!”
细细回味了那首诗,作的工整对仗不说,还颇有太白之风,仙气袭人。可就是不该如此寄给她。
为了这诗,她也需得去会上一会了,也好断了他一些堂皇的念头。
明慧啊,明慧,年纪不大,胆子倒不小,竟还扯起了红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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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放晴,然风不停。
越是到了京郊,却刮得越凶。一阵阵,逗人玩似的。
经了上次把小姐丢下的事后,小伍子可长了一百二十个心,精神头足的很。
茗雪本要跟来,可少筠怕今日真要是与那纳兰敏源相见,被额娘知道有些不妥,回头再被说教,便使了点小手段,将茗雪拖在了家里,领了满桃出来。
少筠早就满肚子的埋怨要准备嗔怪明慧,怎能轻易答应让她与外男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