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哥儿,你说什么?六月和你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从哪里听来?三婶也是这样的看法吗?”
少筠立直腰身,凝视垂首不语的桦哥儿。她一时被这突然的诬陷,气昏了头。
少筠平日说话都是轻轻淡淡的语气,很少有如此凌厉的时候。
话随心走,除了满心的疑惑,剩下的是她惯有的冰冷,那是她对待陌生人的态度。
空气一时凝结,想是三奶奶被少筠如此冰冷的质问,怔了神。也或许,是在思虑如何回答。
“筠姐儿,今儿三婶请你来,刚也说了,一是为的赏画;二就是那日六月的事情。”
良久,三奶奶攒动着手里的念珠,低沉的说道。
“长姐,弟弟和那贱人的事,是弟弟错了。可你也不该撺弄她,毁了我啊?”桦哥儿欲要起身,眼底的阴鸷慢慢的浮现。
“你闭嘴!罚你七天还没想明白吗?”三奶奶又凶骂了他一句,是不想让他开口。
少筠此刻谁也没看,只自顾拨弄着胸前挂配上的璎珞。
想到了来三叔的园子会有些难缠,没想到的是竟然直接被扣了个大帽子。
以前阿玛在家的时候,怎么不见他们这么明目张胆的陷害?这阿玛一失踪,倒是谁人都想来踩上一脚了。
平日克扣用度倒是都能忍,一旦这派人勾引堂弟的罪名被烙上了,他桦哥儿倒是打一顿完了,那她呢?需要背负的可是不敢想的。
“三婶儿邀少筠来园子的目的,侄女也听得明白。可桦哥违反家规,致婢女六月有孕一事,侄女倒有些不明白了。”说话留一句,万事好应对。
少筠没有立刻反驳,倒是还想听听三婶的说辞。到底是她的手段,还是她也被懵了的。
“筠姐儿,三婶今天特意将你约到小书房来,就是为的要你句实话?你们朗月园究竟是为了什么要毁了我儿?派得那么个贱人勾引于他,他才十二岁啊!”
三奶奶说着说着,倒哭了起来,一脸的委屈,与刚刚的沉着冷静截然相反。
哎,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三婶,少筠一家并没有派什么人要毁了桦哥儿,如此你不信,可以把那丫头领来对峙。”
少筠并没有被三婶的痛哭扰乱思路,必是要见了当事人才能理清头绪。
一口大锅飞驰而下,接得住接不住,且看着吧。
“筠姐儿,那丫头三婶早就问过了,才找你来的。好,既然你不信,我叫人把她领来,你且挺住就是!”
三奶奶说的铿锵,瞥了少筠一眼,又一下把自己儿子拉了起来,转身坐下了。
这表情变化之快,令人瞠目。
少筠自觉道行还是太浅了,没准这见了六月也不是什么好事。
心里嘀咕着,六月被两个婆子拖了进来。
此时的她,已经奄奄一息,眸中的亮光只剩一小点。
“三婶,你对她用了大刑吗?她可是有着身子的!”
惊骇之情震动着少筠的血液,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此时冷笑的三婶。
“她个贱婢还敢有这妄想?我此时留她一口气,就是让筠姐儿看看。”三奶奶一挥手,两婆子松开拖着六月的手,侧在了两旁。
“六月,你可能听见我说话?”少筠走近她,怜悯的望着趴在地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