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了他的忠犬小花,要被孤独的留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希望卢大爷能好好照看他吧。
押送犯人的囚车才没走几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紧接着就是一道尖细的嗓音,一听就知道是宫里来的内侍:
“奉陛下口谕,将夏长生暂时收监,务必留其性命,不得有误。”
跪下接旨的府司北狱的官员们面面相觑,刚刚从地狱来到天堂,还没得意没一会儿,又立即从天堂滚到了地狱,所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也不过如此了吧?
得,皇帝的旨意谁敢不从?趁着火炉还没收,先把这位夏爷又拉回去伺候着吧。
狱卒们簇拥着夏长生回到狱中,开始私下讨论起来:
“你们说这个姓夏的到底是什么身份,太后为什么要杀他?陛下先是要杀他,后来却又不杀他了?难道真的是仅仅行巫蛊之事那么简单?”
“我听有个小太监说他是宫里的厨子,因为做了太后不喜欢的菜才被处死。”
“谁知道呢?不过我看那小子长得十分俊俏,又是从宫里出来的,嘿嘿,我估计他是...多半是和宫里的某个妃子有染...所以才......”
“啧啧,能和那些美若天仙的妃子们快活一番,即便是死我也愿意了。”
“宫闱之事也是你等能擅自谈论的?不想要脑袋了?”郁闷的狱司背着手听了半天,直到话题有些失控才出言提醒。
一个狱卒急匆匆跑过来:“狱司,神医来了。”
“快请!”
在狱卒们的列队欢迎中,一老一少两人进入到了幽暗的地牢。
走在前面的老人十分高挑,虽然须发皆白,但是走起路来却虎虎生风,一双眸子更是神光毕现,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个医术高超的神医。
在老者背后,是一个背着药箱的小生,看起来二十岁来,长相平平,属于看一眼还记不住脸的透明人。
“神医请随我来。”
狱司领着一言不发的师徒二人走进大牢深处,直到一间十分燥热的牢房才停下。
一看到牢里的火炉,老者皱了皱眉头,说道:
“中寒毒者体内阴寒,若用阳暖之物烤之,阴阳相攻,五内具伤,你们是嫌他死得不够快吗?”
狱司闻言大惊,连忙命人把火炉搬走,牢房里很快凉爽下来。
神医坐到狱卒搬来的椅子上,刚要伸出手为夏长生诊治,却又看到周围的狱司狱卒,于是缓缓道:“汝等是想偷学吾的医术不成?”
狱司连忙带着狱卒们从牢房里退了出来,稽首道:“老神医,此人乃是皇帝陛下下旨好好照看的钦犯,请务必救其性命。”
“草民省得,”神医点点头,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问道:“请问狱司,对面那牢里的犯人,是什么身份?有何罪行?”
狱司闻言,转过头去,对面牢里有一个正睡得正香,呼噜打得震山响的壮汉:“莫不是这人鼾声搅扰了神医?我这就命人将他迁走。”
老头抚须道:“狱司误会了,我乃一介草民,岂敢乱这监狱之法?仅仅只是好奇罢了。”
狱司恍然,答道:
“此人名叫宋四,乃是贾太师一个门客的兄弟,仗着自己的哥哥在为贾太师做事,飞扬跋扈,欺男霸女,前些日子强占了邻居家的媳妇,还在床上把人给掐死了,着实可恶。后来事情闹大了,这才暂时收监,唉,说来惭愧,此等十恶不赦之人,有贵人相保,吾等却也对他奈何不得,每日还需好酒好菜伺候,只等刑部下令,咱们又得把他好好的请出去。”
“原来如此。”神医点了点头,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
狱司领着狱卒们刚刚离开,“神医”一把将下巴上的白胡子扯了下来,擦了擦脸上的汗渍,说道:
“四哥,下次这种胡子多的老头可别让我扮了,差点没把我热死。”
被叫四哥的小生拿出一张黄色的纸符,贴在牢房的木头栏杆上,周围突然安静下来。
贴好纸符之后,小生站直了身体,立即从一个低眉顺眼的学徒变成了一个身形英挺的青年,原来这师徒二人都是乔装打扮。
青年冷冷地说道:“我只擅长杀人,不擅长乔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