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章:重生,从它开始(1 / 1)谢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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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乐吹响在阮府之内,低啜之声不绝于耳,隐隐有熟悉的声音在呼唤着自己,可身子却沉重的连抬起羽睫都那般的困难。

一滴泪珠儿滑过脸庞,一身白色的重孝加身,少女软软的身子如无骨那般任人搬动着。

“小姐,快醒醒,夫人在看着您啊!”张么么沉痛的声音传来,听的少女羽睫微颤。

张么么,对不起,是蝶儿不听你的劝告,才会累及了你们赔上了性命,都是蝶儿太过天真了。

泪水接连的落下,从眼角滑落至颈项之内,冰冷的触感让少女浑身一阵。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死在阮梦芸的利箭之下,死在那场无情的阴谋火海之中?为何身体还能如此真切的感觉到冷意,还能听得到熟悉的声音,还有……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般,少女睁开噙满泪水的眼眸,依偎在张么么那熟悉而的怀抱中,轻声的问道:“这是哪?”

满目的苍白,耳边声声的苍凉,少女却是茫然的紧,好似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姐!”听到少女的问话,张么么瞬间便忍不住伤心,哭出了声音来。

夫人去世,对小姐的打击是最大的。从得知夫人出事的消息,到灵堂设立,小姐已经哭昏了近十次,且每次醒来都会问这是哪里,或者问发生什么了,她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啊!

可是,张么么却不得不狠心的实情相告。

“夫人已经去了,小姐可要振作才好啊!”搀扶着少女起身,张么么老泪纵横,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安慰的话。毕竟,这里别有心思的人太多,万不能让小主子落下什么口舌在别人那里。

“什么!?”少女惊诧的瞠大了含泪的美眸,尚未自看到张么么的惊讶中醒过神来,忙起身奔向视线里的棺桲旁,朝里面那满脸瘀伤的亲人望去,不敢眨一下眼睛,生怕自己是看错了什么,更怕错过些什么。

“娘亲……”少女低低的唤着已经上过妆容的已故母亲,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可却不舍得移开目光,尽管她不明白为何已经去世四年的娘亲的棺桲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可能够再看一眼亲人,哪怕是已故的也是只有在她梦里才会出现的事情啊!

颤抖的伸出手去,想要抚摸一下母亲的容颜,少女冰住呼吸,就怕一个喘息之间,眼前的一切便都成了梦幻,会消失不见。

当指尖触及到那冰冷的发硬的容颜,描绘着那铭记在心的五官后,少女终于忍不住喃喃的说道:“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可却一会哭,一会笑的,表情怪异。

哭笑相参半的表情下,少女喃喃自语着,在一旁看着的人皆忍不住要为这一幕而心酸,也有一些前来詹悼的女眷前来说劝慰的话语,可少女却充耳不闻,突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

不再言语,少女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河水般,难以抑制的掉落,可她心中却是复杂万千。

伤心的同时,少女却不得不正视一个事实。身边都是活生生的人,她能感受到他们身体的温度,能叫上他们的名字,但这一幕却是她四年前的记忆,是她母亲出殡那天的场景啊!

“大小姐,姨娘知道夫人去世对你的打击很大,但死者为大,理应入土为安,大小姐千万不要耽误了出葬的吉时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曾经让少女觉得温暖,可如今却觉得虚假做作恶心至极,此人正是阮尚书的姨娘,也就是阮梦芸的生母,冯姨娘。

“姐姐,母亲去世,妹妹心中也是难过的紧,但前来吊唁的宾客众多,姐姐万万不可失了嫡女的礼数,让亲朋看了笑话去不是。”阮梦芸也随冯姨娘走了过来,劝说着阮孟蝶。

“芸妹妹和冯姨娘说的极是,是蝶儿因丧亲之痛而失去了理智,缺失了礼数。”少女闻言,心中冷笑,她们母女这是变相的在说自己不配为嫡女,好落了口实于众人面前,亏得自己四年前竟是没有听出来,还以为她们是真心的关心自己。

拭去泪水,少女缓缓的转过身来,柔柔弱弱的姿态扶着棺桲,有些身形不稳的站在那里,好似一阵微风便能吹到了那般,但只有她心中知道,她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先这对母女倒下去的!

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何在死后竟回到了四年前,母亲的葬礼上,可少女心中清楚,她阮孟蝶既然有机会重生,便绝对不会让这些杀人的刽子手坐享荣华富贵,有半天的舒坦日子过。

“蝶儿痛失娘亲,未曾有机会尽孝膝前,实为人女之哀。今日,蝶儿为送母亲最后一程,而失了分寸,还请各位能够包涵。”微微欠身,阮孟蝶对前来劝慰她的宾客表示歉意,却执起阮梦芸的素手,轻声说道:“妹妹比姐姐小了半岁,平日又与母亲关系如同亲生母女那般,却要忍着哀痛来关心姐姐,是姐姐的过错。”

阮孟蝶带着哀伤的说话,可却间接的说出阮梦芸这个庶出的女儿对主母之死,并非真心难过,将她推上不孝的浪尖上,前一刻还在心中暗道阮梦芸懂礼数的人,这一刻也都转化为厌恶,更加同情阮孟蝶失去母亲的痛楚了。

“主母大丧,这阮家庶出的小姐,怎么还能佩戴这般华丽的手镯?真是不知礼数,庶出的女儿,就是上不了台面。”有眼尖之人,立即发现阮梦芸被阮孟蝶握着的那只手,手腕上佩戴者七彩玉石所制的手镯,其色彩斑斓,便知价值不菲。若是在平日里佩戴,必定是大放流光溢彩,可此时此景,却极为不合适,更是落了人口实。

冯姨娘有心要帮阮梦芸辩解些什么,可碍于老夫人早已用眼神警告她,便只能退至到一旁去,在众位夫人面前,她这个姨娘是没有说话的资格的。

阮梦芸身子一颤,余光狠狠的扫向那人,求助的看了一眼冯姨娘,却见她早已置身事外,心中有气也不好发作,只得含着泪水,一副悲伤的模样说道:“这七彩流光镯,是母亲……”

“林伯母有所不知,这镯子乃是母亲生前最爱,亦是说过蝶儿出嫁之日,便是赠与蝶儿之时,想来芸妹妹也是思念母亲,才会贴身佩戴。”阮孟蝶忙开口为阮梦芸解释着,并投过去一记安心的眼神,示意她不要害怕,一切都有姐姐在。

“就算芸儿再如何想念钟秀,也不该忘了礼数,逾越了身份。”一直站在阮孟蝶身边的左相夫人向前走了半步,责怪的目光落在了阮梦芸的身上,连带着冯姨娘也被她冷眼相待了一次,却是提醒的对阮孟蝶说道:“蝶儿,你母亲生性善良,舅母知道你亦是随了你母亲的优良。但是,宅门之中,最是讲究身份之别的。饶是你如何疼爱妹妹,也必须要清楚嫡庶有别,又怎可让母亲的遗物落入他人之手?”

左相夫人虽然只是外人,但她身份高贵,且又是阮孟蝶的舅母,这番话一出口,立即引来众人的迎合之声,好似今日是阮梦芸的批判会,而非是阮府夫人的出殡之日。

“舅母,蝶儿知错了。但芸妹妹毕竟是一片孝心,这件事就算了吧。何况,母亲留给蝶儿的遗物众多,都可作为留念。倒是芸妹妹,毕竟是庶出,母亲虽待她如亲生,但碍于身份,怕是难得有如此珍贵的物件,不如就送给了芸妹妹,也算是体恤她思念母亲的情分。”阮孟蝶再度开口,仍是为阮梦芸说情的模样,目光不经意的朝老夫人那边望去,似是在求助。

“你舅母说的在理,既然是钟秀要留给你做嫁妆的,他人拿去岂不是让亡魂不得安生,更是侮辱了这份心意。”老夫人却不赞同阮孟蝶的说辞,抬眼朝阮梦芸望了过去,严厉的说道:“各人要谨遵身份,如此才能够得老天的厚爱。这手镯是你母亲留与你姐姐的,还不奉还。”

“是,祖母。”被众人说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阮梦芸虽是难堪,却不敢违背老夫人的命令。

“既然你心念母亲,那便回琴书苑去,沐浴斋戒,抄写百变的佛经,为你母亲祈福吧。”老夫人再开口,却是用软话将阮梦芸赶了出去,让她连留在灵堂的资格都没有。

一个不听话的庶出孙女,老夫人可是不喜欢的紧,竟敢在这种日子给尚书府丢了脸面,成为人前的笑柄,以后再慢慢算账。

“芸妹妹……”手中握着七彩流光镯,阮孟蝶望着阮梦芸离开的背影,很是担忧的唤着。

“蝶儿,今日是你母亲出殡的日子,其他闲杂人等的事情就不必放在心上了。”左相夫人拉住阮孟蝶的手,亲自为她戴在手腕上,却是低叹着说道:“孩子,你母亲虽然不再了,但舅母仍然会那般的疼爱你,左相府仍然是你最亲近的外祖母家。若是有人欺负了你,舅母会代你母亲为你做主,钟秀的孩子就是我左相府的千金,你可记住了?”

左相夫人一番关怀的话,说的让阮孟蝶眼眶又是一红,她怎会不明白舅母这番话的含义,那是在告诉所有人,尚书府夫人虽去世,却丝毫不会影响阮孟蝶和阮孟星姐弟的地位,反而会让他们得到左相府更多的关爱和支持。

而前世,左相夫人也的确待阮孟蝶如亲生女儿那般,让她深为感动和信任。

抚摸着七彩流光镯,虽然这物件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但却没了母亲的温度,只余一阵冰冷让阮孟蝶心寒。

母亲的遗物,她会一样样的守护好,绝不会再让任何人有机可乘!

这个手镯只是个开始,那些害了母亲的人,她阮孟蝶定会让他们把亏欠的一一还回来,包括是生命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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