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两个人顿在那里,牌也没摸,都往陈方华那里瞧。
桌上的气氛紧张起来,陈方华把手里的麻将朝对面摔过去,“什么意思?”
她的语气不像刚才那样骂骂咧咧,有一种低气压的怒意。
说话的那人意识到不对,连忙赔笑道,“误会!姐!我没别的意思,就夸你女儿长得好看!”
“误会?”陈方华狠狠瞪着他,“我闺女用你夸!会不会说话!有你这么夸人的吗?”
那男的见道歉不好使,也急了,“给你个面子,你不知好歹是不是!天天在这儿装什么呢!你女儿在外面挣了多少钱你自己心里清楚,怕是那些钱脏,你不好意思说,才在这给我们哭穷!”
“你什么意思?我女儿挣脏钱!她在外面上着大学呢!挣什么钱?”
陈方华大声吼道,要不是因为自己是女的,她真想冲上去撕烂他的嘴。
“看来你这个当妈的真不知道啊?”那男的摇摇头,故意装出可怜人的姿态说道,“你闺女在酒吧当舞女呢!”
“你这个无赖!”陈方华抓起桌上的麻将朝他砸过去,“你诬赖我女儿有什么好处!你这个神经病!”
“有人见过,就我们这个镇上的——”
她一个接着一个地砸,那人躲闪不及,话也没说完低声骂了句疯子就跑了。
周围的人都纷纷散开,麻将馆的老板过来拉人,“你这么在我馆子里闹事儿不行的啊!要不是看你是常客我早报警了!这次的事儿就收你二百块钱赔偿就算了!”
刚才砸麻将的时候使了太多力,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道,“没钱!我这把命贱的老骨头你可以拿去!”说完她又扫了一眼地面,确认没事儿后嚷道,“麻将这东西又不是摔一下就碎了,凭什么就问我要二百块那么多啊!想讹人哪!”
“你把我的店搞成这样,影响我做生意知不知道,今天这事儿本来是要报警的知道不!”麻将馆老板想起自己的生意,语气不好的说道。
“就这么个小破事儿还报警,有几个警察来!你可真会吓唬人!我还告你讹人呢,想骗我要二百块钱?没门!”
她大声嚷嚷着,惹得门口路过的人都往里瞄,老板觉得丢人索性直接让她走了。
*
陈方华回到出租屋里,里面乱得下不去脚,散落了一地的衣服,床单,还有几颗发霉的青菜。
她也没管,直接踩在上面,这是一间四十平的小屋,窗户很久没开过,上面结了一层厚厚的灰,屋子里有一种腐烂的味道,她也懒得去找源头,直到真的受不了了,才跑到床底下翻了起来。
是一个鸡蛋,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到床底下的,表面已经发黑,上面有一层细密的白毛,她捡起地上的塑料袋包了几层,又随手放在了角落。
味道淡了些,她松了口气,终于能呼吸了,找了个舒服的角落,她蹲着拨起了号码。
“铃铃铃……”
“喂。”
那边接通,应得有气无力。
“你是不是在酒吧里做舞女了?”
她头一次给方青予打电话开头是问句,以前都是劈头盖脸先骂一通,骂舒服了再说别的,现在这么低沉的开口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