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要出门,秦一一和沁儿是一定要跟着的,主人出门,贴身大丫鬟不跟着怎么行?这次还带着糯糯,这小姑娘也该见见世面。
大家不理解的是,为什么要带武人杰,这个姑娘身负血海深仇,在家里呆着好好习武不好吗?秦岭居然要带她出去耍。
最最让人不理解的是,龙雀营一万满编人马,竟然全部要随秦岭出去,这一点,秦岭把原因告诉了大家,是因为他这次准备和杨国星接触接触,这一万人,要保命。
秦一一知道的更多,可是秦岭的事情,她从不多嘴。
因为随行除了兵丁都是女眷,秦岭选了三辆大马车,秦一一,沁儿和糯糯坐一辆,武人杰和两个婢女坐一辆,裘云裴自己一辆,至于秦岭,自然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而那一万龙雀营战士,全换上了百姓的衣服,将秦刀和袖箭藏好,各自选择了喜欢的兵器,假扮成了江湖游侠,现在整个华夏的带刀游侠不下千万,其实都是为了活命,拎着刀出门抢吃的,所以,一万龙雀营战士离开水杉县,悄悄洒在了秦岭附近,没有人看得出端倪。
至于杨国星的钦天司,根本做不到,龙雀营追踪和反追踪的课程,是秦岭亲自教的。
秦岭和裘云裴并肩在马上缓缓而行,出了水杉县,便避开了神龟县的街道,去了野外,怎么看怎么像是一行出游的大户人家,没有人会想到,在越州天下大名鼎鼎的秦岭会带了这么些女眷来游玩。
出了水杉县,气候便变得寒冷,秦岭和裘云裴上了马车,车内点起了小火炉,并摆上了酒水,裘云裴道:“我随着父亲在越州游历过,可惜年纪太小,也不懂的去过哪些地方,不过至今,我记得我父亲非常看重一个叫石鼓书院的地方,因为那个地方号称有诸子百家三千,朝廷里有七成的文官出自于那里。”
“石鼓书院?这是个了不起的书院啊!”
裘云裴诧异道:“哥,您也知道石鼓书院?”
怎么能不知道呢?石鼓书院为宋代四大书院之一,湖湘文化发祥地,鼎盛千年,名噪朝野,有“石出蒸湘攻错玉,鼓响衡阳岳震南天”的说法,不过秦岭明白,自己知道的石鼓书院和裘云裴的说的,并不是同一个,秦岭道:“你继续说。”
裘云裴道:“和咱们的学校不一样,石鼓书院虽说有诸子百家,可是真正得势的,只有儒家,道家和阴阳家,我不理解的是,道家从来都不争,为什么能有这么大的影响。”
秦岭摇晃着酒杯,道:“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啊,总在阳台府当个井底之蛙,真没什么出息,这次,我看看阳台府之外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而且,我很想知道,这个石鼓书院,是怎么评价我对雷州人的作战的。”
裘云裴笑道:“哥,你也在意这些虚名?”
秦岭靠在卧榻上,道:“如何不在意啊?口诛笔伐,远远比战场上刀兵相见要强悍的多。”
裘云裴裹了裹被子,道:“我倒是觉得,没什么用,我父亲死后,不知道有多少读书人对杨国星口诛笔伐,人家杨国星不痛不痒,黑骑兵一个就能杀他们一百个。”
秦岭哈哈大笑,道:“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这话倒也没错。”
秦岭命人将武人杰带到这辆车上,看到这丫头并不开心,问:“怎么了?”
武人杰握着手里的剑,道:“大哥,你这里有厉害的内功心法吗?这么练剑,我很难有大成。”
裘云裴道:“再好的内功心法,都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努力,至少得十年,才能有所大成,江湖上成名的人,都是二十年苦练,才能一朝成名天下知,这个,真没什么办法。”
武人杰长长叹了口气,拖着下巴,看向了窗外的白雪皑皑。
秦岭也没说话,裘云裴说的,是一种大众概率的问题,她认识到一朝得道只是个别人的事情,才有如今的本事,但是秦岭却认为,总有例外,这次带她出来,就是碰碰运气。
出行一个月相安无事,秦岭快要走出玄武路的时候,以秦一一排头的马车先停下了,因为前面的雪原上有一个独自行走的女人,挡在唯一一条可以让马车通过的官道上。撞过去,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可是她不让路,自己就得慢慢跟在她的身后,实在让人恼火。
秦岭下了马车,看了看车辙印之外的脚印,和裘云裴相视一笑,秦岭喊道:“驾车冲过去!”
秦一一才不管死不死人,是不是心狠手辣,秦岭的命令就是圣旨,她马上照办了。
这样冰天雪地中,有一个独自行走的女子,是人就会救一把,哪想到,三辆华贵结实的马车根本不把她当人看,这女人也急了,在马车呼啸而过的一瞬,她身子一撇,轻飘飘掠在一边的空地上,秦岭掀开窗帘,看着那女子褐色的双眸中流转着妖艳的光彩,她在冷笑。
果然是个习武之人,秦岭跳下了车,开弓搭箭,就要将其干掉,秦岭是真的准备杀人了,可是这个女子却没有丝毫别的动作,她竟然就那样脱下了自己的棉袍,漏出了如玉肌肤,无一丝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