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唯有马如山面沉思水,他拖着刀立在那里一言不发,秦岭办完了事情,便带着秦一一离开了,待他走远后,马如山忽然狂叫:“别笑了,一个个笑你妈!从今天开始,所有人每天跟老子站桩两个时辰!”
马如山是个明白人,这个榔榆县上下都摁不住的大魔头,怎么会喊老爷“爹”呢?拳头够硬,本事够强,他只有被碾压的份儿,笑他妈什么笑,自己去把他带过来的时候,还被他吐了口水,得努力练武,才能站得直腰板儿,挺得起胸膛。
处理这些用了挺长时间,秦一一却还没有回来,秦岭有些奇怪,独自一人纵马朝着叶果的医院去了,这丫头可别出了什么事情。
哪知道,秦一一的确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众目睽睽之下,秦一一不知所措,青楼老鸨子在一边一阵风言风语,“梅花,看你这穿着打扮,是钓上金龟婿了吧?你说你现在这么有钱,陪给我几十两,不在话下吧?”
秦一一死死抱着包裹,道:“你这个瓷碗,就两文钱!我不叫梅花,我叫秦一一!”
“哼,改了个名就高贵了呀?”老鸨子扬着手里的手绢,朝着围观人群嚷嚷道:“大家看一看啊,就这个人,是我们楼里的梅花呀,我好吃好喝地养了她十几年,吃里扒外我就不说她了,今天见到了我,不但不喊我一声妈妈,还摔我的碗,我可以不让她给我抚养费,但是这个碗是前朝的东西,很值钱,她不能不赔给我。”
周围群众指指点点,秦一一这个本来就生活在尘埃的人,感觉到无地自容。
秦岭纵马而来,两匹马分开了人群,百姓们看到秦岭来了,纷纷下跪,齐呼:“秦大人好!”
秦岭笑了笑,骂道:“瞅瞅你们一个个的,吃了几天饱饭,就找不到北在哪边了?不滚去干活,在特么这里看热闹?散了!”
榔榆县百姓对秦岭是何等的敬畏?先起身,把自己随身带着的好东西挂在了秦岭的马上,然后连滚带爬地散了。
秦岭附身看着秦一一和老鸨子,问:“咋了?”
老鸨子不知道秦岭和秦一一的关系,大放厥词,说他们家的梅花怎么不认娘,怎么撞碎了她的碗,骂道:“这个死娘们!”
秦岭大概听明白了,对着秦一一瞪起了眼睛,骂道:“你这个死小妞,怎么可以这样?”
老鸨子一下子得意起来,道:“死娘们,你还和我横?大老爷都替我做主!”
秦一一一脸茫然的时候,秦岭说道:“你怎么可以被碗撞到呢,撞疼了没?有没有被渣伤到?”
秦一一破涕为笑,看着秦岭伸出的手,上前抓住,借着他的力量,上了另一匹马,老鸨子脸上顿时苍白,整个人摊在了地上,秦岭轻蔑地看着她,道:“老鸨子,你这种风月场所,实在会让人死于安乐,不思上进,我应该下令封了,可是呢,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老鸨子,你要是想活命,我给你提两点要求,第一,做这种皮肉生意,要讲究个你情我愿,我要是知道你有逼良为娼的行为,我可不介意再杀几个;第二,注意你们那里姑娘的身体健康,花柳病知道不知道?我啊,要求你每七天,就带你的姑娘们全体去医馆检查一下。要是不去,我可不介意再杀几个人。”
“诶诶,好嘞,谢谢老爷,谢谢老爷,谢谢姑奶奶,谢谢姑奶奶!”
秦岭笑道:“老鸨子,以后眼睛擦亮点儿,别当街讹人,要是做得好,等新城建成,给你个好地段!”
“哎呦,谢谢老爷,谢谢我的青天大老爷哟,以后我们小店免费给您服务!”
秦岭乐道:“得嘞,以后有机会去转转。找找那个叫梅花的姑娘!”
这一句话把老鸨子吓到了,跪在哪里反复打自己耳光,不停念叨:“让你瞎说话,让你瞎说话,该打,该打!”
在老鸨子自扇耳光的脆响声中,秦岭带着秦一一离开了这条街道,本想和叶果坐一坐,聊聊天,可是哪想到这姑娘忙得团团转,连口水也顾不上喝,她还在不遗余力地将自己的家传医术传授给榔榆县所有的医者,摒弃了门户之见,是社会的一个巨大的进步,至少是医学界的一个巨大的进步。
秦岭满目柔情地望着她的身影,只能留字几行,写道:“终不见汝,吾心戚戚,情难自抑,满卷相思。”然后告诉她自己要出几天门,留了几句嘱咐的话,便将吃穿放在了她的卧房,便悄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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