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户抬起眉头冷笑一声,“榔榆村的人吧?他们那些野味是好东西,可不值钱,县太爷说不值钱,就不值钱。”
“这样啊!不过人家的野味那么多,对大哥您的生意多少有点儿影响吧?”
“可不是,榔榆村的人来一次,我们这些屠户,一个月也别想开张。”
秦岭靠近了屠户,道:“大哥,不瞒您说,兄弟我就是从榔榆村来的,这次拉来了五十只野兔,三头麋鹿,还有两头野猪,有四百斤,怎么样?”
屠户当时就不乐意了,将刀往案板上一磕,道:“滚,你们这帮瘟神!”
“哟,大哥,这是怎么话说的,我来和您谈生意,怎么就下了逐客令了?”
屠户眉毛一挑,道:“你还能都卖给我?咱们可是同行,是对头。”
秦岭笑道:“谁说同行只能当对头了?也能联手把生意做大,一起发财呀!你想啊,我把野味卖给你,城里的人再想吃野味,只能来你这儿买,我们不抢生意,您把兔肉买到一斤五两,也没人抢得了您的生意啊,对不对?”
屠户不是好人,天天动刀见血,身上早粘上了戾气,而且做生意,也是精打细算,这么一盘算,眼睛就眨了起来,靠近秦岭,伸出手掌,道:“兔肉我按五文一斤收你的!”
秦岭笑道:“大哥,您要是这么说,生意可没法做了,我找别人了。”
“你站住!”屠户从柜台走了出来,道:“你倒是开个价啊!”
秦岭道:“一口价,一只野兔五两,麋鹿一头二十两,野猪一头一百两。”
屠户当即就回到了柜台,对着秦岭骂骂咧咧,道:“小王八蛋,是不是掉钱眼儿里了?你一斤一文的野猪肉,一百两一头卖给我,得了失心疯了吧?”
秦岭翻了个白眼,也不生气,道:“大哥,你这么说可不对了,别人家的野兔你收一只多少钱,我们家这可是麋鹿,和普通的鹿可不一样,万一能取出麝香来呢?野猪,可是有价无市啊,你五百两收了我这一车东西,转手一卖,少说一千两,咱们互相发财。”
做生意不就是为了挣钱么,屠户被秦岭说得眼皮直跳,道:“这要是让县太爷知道了,罪过可就大了。”
“可不是么,我们榔榆村的人是杀头的罪过,所以,我绝对不能往外说,我们出去了,只说一共收了您五吊钱。”说着,秦岭靠上前,拿出一个小包,道:“还得请您替我们保密,这是给您的。”
屠户接过小包,打开上眼一看,急忙合上了,“你小子居然有盐。”
秦岭笑道:“咱们就长期合作了,每次来,都给您带点儿。”
“嘿嘿,小子,你放心,衙门里的师爷是我二叔,县太爷不可能知道,你等着我给你拿钱去!”谈了没几分钟,屠户和秦岭就像一狼一狈,一包银子送了出来,秦岭掂量了掂量,道:“大哥,出门搬货吧!我这么和您说,我们村的猎手好手段,专射猎物的眼睛,皮都不带破的,就这皮也值钱。”
秦岭怀里揣着鼓鼓囊囊一脸开心,看着店里的伙计将东西全搬回了店里,叶果刘大牛等人都莫名其妙,东西搬完了,屠户当着看客的面给秦岭扔出了五吊钱,道:“赶紧滚,别在老子这儿碍眼。”
秦岭点头哈腰,道:“好嘞,这就滚!”
秦岭一干人赶着牛车往远处挪了挪,那些衣着华贵的人忙不迭地冲进了肉铺,然后黑着脸拿着几斤肉出来了,他们果真吃不上一文一斤的野味了,有人嚷嚷:“人家一文一斤,到你这儿怎么十两一斤了?”
“就这个价,爱要不要!”
得,这屠户比秦岭想象中的黑多了。
叶果捡起了地上五吊钱,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小秦,你看,咱们的东西在榔榆县就不值钱。”
叶果刚说完,之前那个出言不逊的县太爷亲戚过来,骂道:“刁民,敢让老子破财,等着,我让你们今天一文一斤的钱都挣不了。”
不多时,几个单薄地跟麻杆似的衙役过来了,要收税,五吊钱要收三吊钱的税,叶果说什么也不给,秦岭反复劝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姑娘流着泪把钱交了出去。
秦岭却朝着那帮刁民们大喊:“我告诉你们,一个个地傻逼,老子今天把这些东西白送人,你们也别想一文一斤!”
可把那些人气坏了,又有什么办法?要么眼巴巴地看着,要么花银子买呗。
刘大牛骂骂咧咧,道:“还以为你有什么本事呢?怎么说还剩下点儿,买点菜和佐料,回吧!”
秦岭没再吱声,又变成了那副不善言辞也不笑的样子,道:“菜和佐料是小事,得弄点儿粮食啊。”
叶果哭丧着脸道:“根本没办法,你看,那些衙役就跟着咱们,只要换上一点粮食,他们马上就会抓人。”
秦岭眼睛一弯,嘴角勾起个弧度,道:“跟着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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