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甘府,那是北岳的边城啊,咱们大氏国与北岳以长甘府为界,只是西府城至长甘府一路尽是黄沙戈壁,鲜有人家,现在官道也不好走,都是靠使官随军去进贡往来,您说的那些灯楼,不可能,属下走遍了地境,可从没见过也听说过,您才二十,只比属下大四岁,您知道的,属下不能不知。”霍青桑不明所以:“再者,这跟今晚的事,有什么关系吗?”
被黄沙埋了,自然看不到。
离音微不可闻的轻叹一口气:“罢了,我想说的是,褚石黑针探出的毒,只会来自一个地方,便是南域十三城。”
“啊?”
“先别急,还有这铃铛。”离音用手搓了搓那铜铃铛里面,笃定道:“这是北岳京都,未央城里,周鹤工馆的手艺。”
“您……这都瞧得出来?”霍青桑震惊。
“我在未央城长到十四岁,这制铃铛的手艺,天下只此一家。”
霍青桑挠挠脖子:“这么多年过去了,说不定人家开了分馆。”
“周鹤工馆不会的。”离音笃定。
“那好吧,就算如此,那这毒又如何解释。”
离音略微思索:“这铃铛与我的家世有些渊源,这毒恰巧我见过,这个刺客恐怕不简单。”
霍青桑心里一紧:“您的身世除了公主和属下,还有旁人知道?不可能啊。”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如今算是身居高位,有些反常事实属正常,如今这局势,大氏国,还有几个人想要本将军这条命。”离音淡淡道。
“摄政王?”霍青桑压低了声音:“属下该怎么做。”
离音一笑,果然机灵。
“鉴安司在摄政王手下,估计那尸体验不出什么来,你去找公主,向她禀明此事,公主府里有个叫花清塘的医侍,请公主想办法,务必让花清塘在三日内接触到尸体。”
“我们的人不行吗,鉴安司里有您的忠士。”霍青桑道,“将军怀疑摄政王,那肯定就是了,他野心勃勃,跟咱们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不,我趁夜色,把他给——”
霍青桑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冲离音一挑眉。
离音无视:“你只需告诉公主,这件事和摄政王脱不了关系,南域十三城多年独立于北岳和大氏,这刺客是个信号,摄政王不是大意之人,其中曲折,请她务必小心。”
“对了,顺便向我母亲和惊影报平安。”
“属下得令。”霍青桑连夜准备回城。
狂风起,黄沙大作,近处的灯楼忽明忽暗,西图离音裹紧了披风,望向未央城的方向,一片漆黑,脑海中有一个声音逼向她,让她无比清晰的记起了自己的名字。
她握紧了手中的铜铃,若是如此境地,还不得安宁,那便要找到真相,不死不休,她将铜铃放进秀囊,撞到了腰间的令牌,发出一声闷响,令牌上刻着繁复的纹路,这是只属于她一人的荣誉和地位,西府大氏国,都护女上将。
她的眼中寒光一闪而过。
“我不能忘,我是林戎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