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香香端过来一碗药。
不用看也知道这个是坐胎药。皇上还是心急,还是希望他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是由她来生的。
“小姐,药不苦吗,你一口气都喝下去了。”香香问道。手里早就准备好了蜜饯。
“不苦。”安忻刚刚有些走神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苦。“出去走走吧。”她接到守离的消息,今日回城。
“嗯。我给小姐梳妆。”香香懂得出门不能抛头露面,所以会给安忻打扮成一个小厮的模样,一个丫鬟一个小厮站在一起倒是也不会引人注意。
倒是那守离每次都是一眼就看到了安忻。
“姐姐。”守离招着手跑过来。
“怎么样了,案子查的。”
“还没有进展,现场竟然是一个脚印都没有留下。”守离也是丈二和尚。“那个女人说是晚上出来倒脏水的时候忽然被眼前什么东西碰了一下,回来之后就觉得自己眼睛生疼,什么都看不见了。说来也是奇怪,就是血也是没有几滴。”
“不可能是一点痕迹都没有。”安忻扭头看看这院子中的摆设,一颗枣树在院子正中央。“你上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痕迹。”
“嗯。”守离很是听话,虽然心里觉得这个地方离着门口有些距离,不过安忻既然想看,他是会一定配合的。
“姐姐,果然这上面是有踩过的痕迹,你看。”守离在上面掰了一块泥巴下来。“这就是院门口的泥巴了。而且还是有些湿润的,这个厚度,肯定就是昨晚上踩上去的。”
“嗯,你再仔细找找,应该会有血迹。”安忻继续说道。
果然,几个侍卫上去一片叶子一片叶子的找,才在那树梢上的一个嫩芽上找到了一滴血迹。
血滴是水滴形的,看起来是什么东西蹭上的。
“看着这痕迹应该是去那个方向了。”守离不得不佩服安忻,虽然不怎说话,但是每一句话都是一个方向点。“我们去那边查。”
“夏天。”安忻倒是看到了那门口的人群之中的一个抻着脖子往里面看得人,还是那个面黄有点发黑的脸,小小年纪看着好像是饱受摧残。
“你昨晚上有没有看见什么,”安忻看着那不同寻常的害怕的女人说道。
“我,我可能是看到了那个人了。”夏天害怕的小声的说道。“昨晚上我去关瓜棚的门。觉得瓜棚里有什么东西,一眨眼的功夫那个人就是到了我的面前。那个人的目光把我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说了一句不像,一点也不像,就走了,我就赶紧的往回走,还没有到家呢,隔壁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夏天说出了这些的话。
还是有一些的害怕。
“像,难道是那个女孩子的眼睛像什么东西,或者是说像谁的眼睛吗。”安忻狐疑道。
“我们也没有见过那姑娘的原本面貌,既然是十里八乡的大美人,肯定是这四周都会是有人认识的吧。”香香说道。
“你还记得她的眼睛的样子,你跟画师说清楚了她原本的模样。画下来。”长得像,倒是一个很不错的线索。
“小姐,这,这怎么看着有三分长得像你呢。”香香看着那画像。“就是少了不少的灵气,就是连小姐的一丁点的精髓都没有的。有一丁点的皮像而已。”香香说道。“不过,美人都是有些相似的。也是可以理解。”自己又圆了回来。
刚刚在附近看了看。
香香就是一直紧绷着神经。“小姐,我们回去吧,既然给了小少爷追查的方向,我们出来的太久了,恐怕是不安全啊。”
“你是不是害怕那人找到我啊,也是把我当成是目标呢。”安忻一眼就是看穿了她的心思。
“小姐这么漂亮,地上无双的,要说是最有资格做目标的话,可不就是小姐了吗。我们还是回去吧。”香香执意要回去。
“你看看你把我画的像是一个成了精的老番薯,谁能看得出来是个美人啊。”
“哎,小姐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那些的犯人眼光可是比普通人厉害。我们这些伪装在他的眼中不过就是雕虫小技而已呢。”香香还是固执的觉得外面太危险了。
“大人,这,看来不是第一起案件了。”跟着那血迹的方向找到的竟然是别的尸体,那人的嘴巴被割掉了。
“尸体看起来是两天前死的。”时间已经确定。
两天前,两天前,可不就是那落夕的忌日那天。也是落夕的坟墓被破坏的那时候。那日,大闹的可不就是那董宗赫。
董宗赫思念落夕至极,是极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毕竟,他也不是第一次杀人了。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几条平民的性命根本不足可惜。
案子几乎已经是确定,事情与安忻有关系,因为这尸体身上丢失的部分画出来在图像上俨然就是落夕的样貌。
皇上一直是盯着那样貌久久没有移开眼神。“来人。出动全部圣护军去查询凶手。”凶手一定是对于落夕是极为相熟又是极为挂念之人,除了那在众人面前几乎是魔怔了的董宗赫,绝无第二人能够符合条件。
“小姐,皇上派人去缉拿董公子了。”香香有什么事情都会跟安忻说。
“嗯,董宗赫是皇上的劲敌,若是能够有一个理由扳倒他,想必也是了了皇上一件心事。”安忻淡淡的说,只是手上的书本迟迟没有翻动,还是扰了心神。
“小姐,那董公子对于小姐痴心一片。小姐就是一丁点的都不伤心吗。”香香知道自己不该问还是有些的好奇,并且,看着安忻并不排斥这个问题。
安忻也是一肚子的忧虑,也是想找个人说说话,眼下香香就是最好的人选了。
“人都是视觉动物,只要是这个人长得好看,要是再有一些的惊艳的话,只要是性格不奇怪,很容易就让身边的人动心,而且,我这么完美的人,一个男人喜欢我是很正常的事情。”安忻说的是脸不红心不跳。“不过。董宗赫若是不这么的折腾的话,或许是有机会可以一声顺遂的。”
“小姐。说起来那董公子也是为了你才如此的铤而走险的。你的心里就没有一点点的可惜吗。”
“可惜啊,是有的,原本他这份一心一意若是能够用在别的姑娘的身上倒是可以给那人一个安稳的容身之所,也不乏会是一段佳话呢。”安忻拄着胳膊说道。“年少的惊艳是可以有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对于女人来说,容颜老去,小姑娘一茬一茬的成长起来。哪里还有他这时候对于我的深情,而且,他的这份深情也得是我承认才算,不然就是自己感动自己了,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安忻这般说道。她的可惜,也只是可惜他是个好归宿而已,对于普通的女子来说。“而且,皇上刚刚登基,还不会一上任就砍了这个大将。董宗赫救济百姓这么多年,也算是笼络人心的一个好筹码,况且,他手里的兵符可是先皇亲自授予,除了他鸡心甘情愿的解甲归田,皇上不至于动那样大的怒气。”
“哇,小姐想的这么多我都没有想到呢。那。”香香眼睛滴溜溜的转,顺着安忻的话是想出来一个更棘手的问题。“既然小姐担心色衰爱弛,可是若是皇上有一天也会厌弃了小姐呢。”眨巴眨巴的满满的求知欲。
只是香香太放肆了,若是这个问题是问了别的女人,她肯定是要断了一条腿的。
“比起皇上有一天不喜欢我了,对于我来说,我更怕我有一天不喜欢他了。”安忻说了这么一句话。
“那么,小姐现在是极其的喜欢皇上的了,是不是。”香香笑着说着。“难怪那董公子这么强的攻势之下都未曾让小姐动摇半分。原来小姐才是那个一心一意的人呢。”
“你呀,怎么只能男人挑女人,女人就不能挑男人嘛。”
“可以啦,可以啦,小姐做什么都是对的。小姐,花水烧好了,小姐的皮肤是越来越细腻了,人家女人都是越来越老,我怎么看着小姐是越来越年轻了呢。”
门口的人听了许久。嘴角勾着一丝笑意离开了。
只是去抓捕那董宗赫的人没有抓住董宗赫倒是在董宗赫的府上也是发生了一件命案。
那女子还有呼吸,身上还有温度,血也为凝固。看得出来是犯案不久。
“那边,抓住他。”树上沙沙作响略过一个极快的身影。还有一股极其浓烈的血腥味。顿时护卫和圣护军一齐向着那方向飞奔而去。
“啊。”安忻忽然是心口一阵疼痛之感。好像是什么东西猛然间刺了一下。捂着心口,脸色顿时煞白,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小姐,我去叫御医。”香香这个时候也不敢离开安忻。
“不必,小事。”只是离开了金家好久都未曾有过的感觉了,这一次竟然是有些的不习惯呢。
“小姐,我给你泡些糖水喝。”香香赶紧去倒水。
安忻一头的虚汗,看着窗外冷冽的银色有一丝丝的担心。也不知道是在担心谁。
追至一个山洞旁。血腥的气味是越来越是浓烈。想必这就是那凶犯藏匿的地点了。
董宗赫带着火把进去。看到的东西让他一怒之下全部都烧了。
竟然,竟然是会有人用这般东西拼凑出来落夕。
这是对于他心底里的落夕的亵渎。是亵渎,他决不允许这样。
董宗赫整整是烧了一整座山,只要是一想起来那个地方就是满头都是那血腥的模样。
董宗赫还是被抓起来了,原因是因为那座山有十几户的百姓种的玉米都被董宗赫一把火给烧了。本就是要到了丰收的季节,没想到遭此横祸,本来是去董府去要赔偿的,结果是那董宗赫一听到那座山的名字就是把他们给打了出来。活脱脱是一个欺凌霸世的主。
现在董宗赫完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霸道,蛮横,整日酗酒度日。
就是被抓起来的时候都是醉醺醺的样子。凉水泼都是泼不醒。
皇上倒是念在他是前朝功臣,将他只是打了三十大板,对于一个精壮男人来说就像是挠痒痒,也就放了他了。至于那些有了损失的百姓,自然是有人安顿。
“小姐,那地方不干净,我们还是离着这里远一点吧。”香香听说了那烧山的理由之后,哪里敢让安忻靠近。
安忻明白,既然是能够在那里存在着让董宗赫发狂的东西,联想到那画像上的与自己几分相似的脸,想必是能猜个七八分,若是有人真的是因为她到处杀害人的话,那只要是自己露露脸,表示自己还活着,就不会再有这般的杀戮了。那就在那座山的周围走一走吧。
“那个夏天卖的豆芽好吃,再去拿一点吧。”安忻总归是招了一个合理的理由。
“嗯。小姐慢点。”香香小心的跟在身边。
“诶。那个不就是夏天吗。”马车没走多远,在城里的街边就看见一个卖豆芽的。太好了就不用走的太远了。
“夏天。”香香还是熟络的跟过去打招呼。
夏天那一抬头看着是她们。眼睛里带着一些的不屑,原本的那怯怯的表情都没有了。竟然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身边还蹲着一个盖着麻袋的人,缩在一边,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袋子土豆呢。
“给我一些豆芽。”本来那香香没有觉得那夏天的鄙夷是对着她们的,已经,小姐一向是与人为善,没有得罪过她。
“哼。”那夏天本就黑黄的脸带着鄙夷就像是抹了大粪一样,正好是旁边还有几个苍蝇是落在她的脸颊上。那是一个惨啊。看着像是死了一个月的干尸。一把就是抓着一袋豆芽丢到了安忻脚下。像是丢一袋子垃圾。
香香本来都伸手去接了,这一下被这么羞辱,羞辱她也就算了,竟然还羞辱自己家的小姐。
“你什么意思啊。”香香一下子就气的满脸涨红,就算是自己家小姐长得温柔从不与人正面起冲突,给个钱财都不计较找零的,怎么就让这种人这般的作践了。她香香是第一个不同意。“给我捡起来,递到我的手上。”
“哼,爱买不买。”那夏天是依旧是一脸的横样,也不知道那横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只是安忻的注意力倒是一直在那个麻袋之下的人。一动不动。安静的让她想起来广林。“广”安忻试探着喊了一句。那麻袋之下的檐头动了一下。真的是她。事发地点都在那夏天的院落旁边,想必,此事与他有干系。
安忻心口一震。竟是自己惹出来这么多的事端。
那边的香香跟夏天就要动起手来了,看着香香掐着腰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势必要讨个说法的架势那夏天也是蔫了下去。眼看着香香这边就要赢了。
人啊,就是仗着人多想要压过那最出风头的,好像是这样做自己就比那个出风头的厉害了一般。
“你们这不是仗势欺人吗,一看你们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姐,还跟一个卖豆芽没几个钱的这么生气啊。这不是两个人欺负人家一个吗。”旁边一个喘着气的脏乎乎的声音传过来。
“就是啊。”
“对呀,对呀,欺负人啊。”人群中一声又一声的开始伸张正义。
“你们,你”香香气的不轻。刚要动手。
安忻笑着摇摇头。她的脸上的笑就是对于他们最大的嘲笑。就像是一群跟着瞎叫的野鸡一样,人怎么能跟他们生气呢。
“真是丢人,跟这种人吵架。”香香这才是意识到,自己竟然是跟这些的下三滥的东西动气,幸好小姐提醒了自己。要是真的吵闹起来那才是丢人显眼了。
只是,她们想要息事宁人,有的人还是蹬鼻子上脸了。
“慢着,欺负了我的女人就想走啊。”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金裕林,死里逃生的家伙竟然还在这里招摇过市。
幸亏是出门之时有一些的修饰容貌,那金裕林乜有看出来。
“你的女人?眼光不错啊。看着是挺好控制,我倒是以为这夏天姑娘怎么这才是几天就变了个人一样呢,这是有了后台了呢,只是不知道这个后台能不能靠的住啊。”安忻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欺负自己的人。
本来要息事宁人的小姐这下子可是不闹一番不肯罢休的架势。
“哼,一个家里还是有个男人的,光是长得漂亮有什么用。”金裕林那下流的语气完全是不经过脑子。
俗人只是知道漂亮,殊不知,一个女人的漂亮本身就是资本。能保持住自己的资本本身就是一种本事,女人的漂亮不是取悦男人的,尤其是这样的男人。
“对,完全同意。”安忻一打响指人群之中立马围过来几个乔装护卫。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金裕林一看这架势就是怂了,竟是把那干的像是虾米的夏天往前一推。
容易推出来的人一般也没有什么用。
“现在我问问你,你是哪里来的底气跟我的人这么吆五喝六的,是我们没有给你钱吗,还是你觉得你的豆芽能好吃到我们就连脸面都不要了。”安忻一脚踩在那豆芽上。怒气已经无法收住。她只是没有想到事到如今,自己竟然还会被金家的人欺负,竟然皇上这么瞒着她。
竟然是让金裕林活着。
真是没有想到皇上竟是这么的心善呢。
“是,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是我自己该死。”夏天真是吓傻了。跪在地上哆哆嗦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