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脚步一顿,说道:“最好带上小公子的八字。”
说罢,她甩给平安一个“你不走还等菜吗”的眼神,快步离开了姜府。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一出姜家大门,平安就忍不住问了起来。
“你说哪方面?媳妇跑了?”李小浮放慢脚步,摇摇摆摆地踱着步子,“当然是从宅子的风水中看出来的,是不是觉得很玄?”
平安点点头,想问为什么,却听李小浮悠悠道:“有时候是经验,有时候是直觉,有时候我觉得风水这种东西就是莫须有的意念,可有时候见多了又不得不佩服前人的智慧。我师父曾说过,人只是个容器,出生时承载了那一刻天地赋予他的五行阴阳信息,才让‘人’这个容器变得有灵。所以,参透天地留给我们的密码,就是每个修道人的毕生所求。”
李小浮穿的这身黑色道袍,原本的大袖被她改窄,腰身也收紧了些。
作为一个内核接受现代化教育的穿越人种,大袖对她来说太不方便。
这个时代洗衣服也没有强效去污漂白剂,所以她选择了常年一身黑,方便打理也方便自欺欺人。
可这一抹消瘦伶仃的背影落在平安眼里,就是一种遗世的孤傲,还带了几分飒气。
他从未想过会有女人活成这样。
年纪轻轻就跟妓馆老鸨交朋友,明明面容姣好却连个花都不戴。
头上只有一根素银簪子。
他那些表姐堂妹,在这个年纪都在弹琴作诗找婆家,再不济见到男子时也拉起袖笼半遮个面。
她却一个人走南闯北,做些他想都未想过的事。
她也会有女儿家那些婉转的心思吗?
她也会在心上人面前撒娇吧?
平安跟在她身后默默走着,有一搭没一搭的猜着,直到瞥见前面有间干果店正要打样,忙跑了过去,买下了最后半包瓜子。
于是,李小浮刚踏进客栈的大门,面前就冒出来一个纸包。
“请你吃。”
拖油瓶一脸认真还带着几分羞,李小浮接过纸包,低头一看,“瓜子?”
“谢了!”李小浮回他一个浅笑,片刻后又将脸拉长,“你不是没钱么?”
平安一头扎向楼梯,“登登登”地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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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趟姜府走下来,李小浮在纸上大致画了个平面图。
这座曾经的城主府按前院的布置来推测,少说也有五进。
宅子沿用了几十年前大旺官运的那套风水而建,五进分别为头层绝命金、二层文曲水、三层贪狼木、四层五鬼火、五层巨门土。
前人这么建房子的目的是为了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令五层天医巨门土星层层相生,吉星得位。
从而,最后一层吉星破了前四层凶煞,由凶转吉,可保官运急速亨通。
只是来得快的东西,去得也快。
所以,这房子需要在第三代男丁成年时,把原有的东门封掉,从北面再开一扇新门,才能将吉星延年,不然久居不吉。
姜深这么多年光顾着研究天道了,大概没空修正自家的风水。
总得来说,这宅子倒也挺符合姜家的风格,冥冥之中不知是姜家人应了风水,还是风水影响了姜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