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酒有些迷了神志,过了片刻,她才后知后觉地回答:“他工作忙。”
“中午总有休息时间。”他私以为这对情侣可能到了倦怠期。
“休息时间当然让他多点休息。”
“能有时小姐这样善解人意的伴侣,我想你男朋友当真幸福。”
“差了点。”
“怎么说?”
“论幸福,我比他多得多了。”她带着轻微酒意继续说道:“冯先生不知道,我费了好大一番心力才把他勾搭到手。”
“勾搭?”
“你知道唐僧吗?身边处处是貌美撩人的妖精,人人都想要他,可最后他成了我的人,你说谁比谁幸福?”
冯正礼望着挡风玻璃前的道路,眼神幽沉了几分,里头掺了一些莫名的色彩,不知是嫉妒,或者出于男人天生的胜负欲。
他语气未变,随口一说般:“这样的男人不是很危险吗,处处都有你的情敌。”
“唐僧为什么取得真经?”时怛自顾自继续:“他心若是不定,早在哪一关就成了别的妖精的裙下臣了。”
看她这样笃定,冯正礼不置可否地问道:“真好奇你男朋友是什么人物,这样招人喜欢。”
她半转过脸,视线落在天际边一朵形状怪异的白云上,眼里聚出几许笑意,仿佛那云上,有他似的。
脑海里闪过许多他的画面,有在广场沉稳救人的,有在密室带领她一步步闯关的:“他见义勇为、睿智果敢、品德高尚、洁身自好!”
“最重要的,”她回头冲对方笑了笑:“我被他的美色迷得七荤八素。”
“所以旁的人,也入不了我的眼。”
扯了扯嘴角,冯正礼敷衍性地笑了两声。
时怛下了车,跟人道过谢后,等对方的座驾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内,这才走到邻近的公交站点,乘坐2个站回到。
一回到家中,换了套舒适的家居服,便投身于漫画翻译中。
斜阳渐渐西垂,暮色越浓,而她已经坐在电脑前近5个小时,刚译够6千字的初稿。
“咚咚咚”敲门声在夕阳完全消失在天际那一方同时响起。
寂静空间里赫然发出的动静惊扰到了她,飞快运作的手指顿住,往大门方向转头看了一眼,敲门声再起,有序且声音不大,仿佛对方也怕吵扰到主人。
粘椅子上几个钟头的人起身抽离,难受地扭动着僵硬的脖子往门口去。
看了下猫眼,打开门。
门外站着一位说不上熟悉的人隔壁新搬来的区叔。
瞧见她开了门,和蔼的老人家立马腼腆地笑了笑:“丫头,没打扰你吧?”
“没事,怎么了?”
老人把手里提着的袋子递给她:“这是我亲戚自己家晒的柿子饼,你拿几个尝尝?”
“您别客气了,我不好老拿您东西。”
“不值钱的,我们家还有很多,孩子她妈也不让小孩多吃,丫头你别介意就行。”
她住哪里都鲜少跟邻居打交道,所以应付不来这种事情
“谢谢您,以后别再给我送东西了,您留着自己吃就好。”一双手还是接了过来。
区叔应着,听到楼梯口有脚步声,两个人一望,是他家的儿媳妇。
时怛瞥见老人表情有细微的变化,脸上笑容也不那么自在而儿媳看到他们两人,也只是冷淡地对时怛稍稍点了个头,对于公公,则连招呼没打就进了屋。
似乎已经习惯对方的态度,老人回过头来跟时怛和善地说:“那我先进屋吃饭了,菜还在锅里温着呢。”
“好,谢谢您的柿饼。”
区叔进了屋,门还未关上,里头儿媳的声音传出来:“猫猫呢?”明显地带着紧张。
区叔正关门,略带了些小心的语气解释道:“他爸爸带下去买饮料了。”
后面没再传出对话声,门也随之牢牢关上,许是有说话,但时怛已经听不到。
这扇门之后的每一个人,都让她心里觉得怪异,但终究是别人的故事。
她把门阖上,随便做了碗葱油拌面,正要入口,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换了一个好看的盘子,把炸好的葱段放在面上,摆好盘,拍了一张照片发给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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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字的手一顿,惊喜之余看他要发过来的是什么。
法医大人:这是来招妒?
她轻笑一声,回复:难得秒回呢!
法医大人:刚好拿起手机。
时怛:下班了?
法医大人:嗯,准备了。
时怛:后天晚上有时间吗?
法医大人:有的。
时怛:来我家,我给你做硬菜。
法医大人:不要太硬,牙口没有你的好。
她扑哧一笑,回了个好的,收到一句后天见,她也回了同样三个字。这才满意地拿起筷子,洋洋自得地吃了起来只是可惜要多洗一个碗。
第三天的傍晚4点,时怛完成今天三分之二的译稿任务,换下睡衣,上身套了一件长袖的领针织衫,下身一条黑色灯芯绒的长裤,长度正好把鞋跟盖住,拿上手机钥匙便出了门。
她今天一点妆都没有,头发也还没洗,身上的针织衫因有些年头还长了些许毛球,就这么下了楼。
才出了大门,抬眸一看,马路边上停着一辆黑色红旗,红旗主人手机贴在耳边,转头的同时,时怛手里的电话也在这一刻发出震动,两双目光隔空撞上。
完蛋!
她内心暗呼,倏地错开视线,假装没看到人,快步朝菜市场的方向走去。
车内的解宋一时满腹狐疑,挂了电话下车紧随她的脚步。
“时怛。”他在她身后一边走一边唤,就隔着一两米的距离。
哪料想她步伐不停反倒又悄悄加快了,一边发出疑问:“你怎么在这儿?”
“你邀请我来的。。”他啼笑皆非:“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