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仗打完,你要忙上加忙了。”夏华看着同坐在马车里的赵萍,有点不忍心地伸手抚摸着她的脸。傅善祥不在,因为洪宣娇那天一脚踢伤了她,夏华把她留在扬州好好地静养。
“又要有很多孤儿了?”赵萍明白夏华的意思。
“是啊,战争就是这样子。”夏华叹息一声,“一场仗下来,无论谁胜谁败,老百姓都要流下不知道多少孤儿寡母的眼泪,不知道多少家庭会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赵萍也轻轻地叹息一声:“为什么要打仗呢?”
“没办法,和平必须通过战争才能获得,不可更改。”夏华唏嘘地道,“杀人安人,杀之可也攻国爱民,攻之可也以战止战,战之可也。”
“那你尽量少让一些人死去”赵萍握住夏华的手。
“我会尽力的。”夏华郑重地点点头,“我的战争信念是仁者无敌。”
巢湖东畔,夏华部浩浩荡荡地穿过大洼山和竹林山之间的山坳。秦日纲和凌十都亲自过来迎接,凌十是骑马来的,秦日纲则是坐马车来的,他刚被杨秀清打了五十大板,屁股被打得皮开肉绽,既骑不了马也无法坐轿子,只好趴在马车车厢里。见到夏华时,秦日纲和凌十都面带愧色:“两千岁,我等出师不利,请您责罚。”秦日纲是夏华的哥,按照习惯,他称呼夏华为“华弟”,但两人此时都公务在身,所以秦日纲也称呼夏华为“两千岁”。
“哥、凌师长,言重了!胜败乃兵家常事嘛!区区小挫,何足挂齿?”夏华一脸宽和仁厚地安慰着秦日纲和凌十。
秦日纲忍着屁股上的疼痛:“两千岁,你打算如何击败庐州城的清妖?”
夏华耸耸肩:“用实力碾压之。”众所周知,任何计谋在绝对实力优势面前都是笑话。
接管第6师和第21师的指挥权后,夏华不慌不忙、从容不迫地准备展开新一轮的攻城。此时已是初冬,西北风料峭,夏华在认真勘探庐州城四周地形后,把总指挥部安在了庐州城西北处的大蜀山。大蜀山虽然名字里有个“大”字,但其实就是一座小山包,海拔240多米,不过,该山却是庐州府境内的最高点。安营扎寨后,夏华让炮兵部队把炮群阵地设立在这里,又命人升起一只巨大的氢气球自然是从西方买来的,氢气球被固定在地上,同时高高地悬挂着一条长布竖幅,上书“太平天国大明王必破庐州府城”,每个字都有三丈见方,足以让庐州城内的清军和居民看得一清二楚。
夏华搞得这么“张扬招摇”自然不是为了“耍酷拉风”,他只是在玩弄心理战手段而已,除此之外,借助着西北风,第21师根据夏华的命令,放飞三十多只载人热气球,大摇大摆、嚣张至极、如入无人之境地从西北方到东南方顺风悬浮,缓缓地飞过庐州府城,每个热气球吊篮里除了一名专门的热气球乘员士卒,还有一堆传单。热气球群飞过庐州府城上空时洒下漫天传单,纷纷扬扬,犹如雪片飞舞。
看到太平军的氢气球和热气球后,庐州府城内炸开了锅,别说普通老百姓和清军兵勇了,就是江忠源、李嘉端等人,对这两种东西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因此无不陷入极度的惊骇震撼中。全城居民和清军犹如白天见鬼般惊恐万状、人心大乱,“鬼呀!”“妖怪啊!”“反贼施妖法啦!”“快跑啊!”尖叫声、哭喊声、吵闹声、逃命声、奔跑声、鸡飞狗跳声响彻全城,大批居民和清军甚至在魂不附体中瑟瑟发抖地向太平军的氢气球和热气球下跪,焚香磕头、哀声求饶。由于太平军的氢气球悬挂着“太平天国大明王必破庐州府城”的长布竖幅,使得清军的军心士气为之大衰,民心更是涣散,认为“那是天意”、“庐州府城一定保不住了”。太平军的热气球洒下大量的传单,城内清军和居民鼓起勇气捡起来,有识字者认得上面写道:
太平天国大明王率军猎取庐州府城,攻必克、战必胜。大明王宅心仁厚,有言告之庐州府城内清军兵勇与百姓万民庐州府城必被本王所取,尔等是否愿意归降,本王毫不在乎,归降也罢,顽抗也罢,庐州府城都会必被本王所取。本王拥有虎狼士卒数万、开花大炮数百,更有飞天奇物助战,猎取庐州府城犹如探囊取物,特此天降传单,只为告之尔等,安心过活、无需惊慌,本王深知“得民心者得天下”道理,猎取庐州府城之后必定约束军纪,绝不滥杀一人,绝不一女,尔等百姓大可宽心无虞。本王志在天下,争天下者,岂能失信于天下?日月为鉴,大明王可信!今日下午未时13时至15时,本王将会发炮轰击庐州府城西北城垣,附近百姓可速速转移躲避以免被炮火误伤。另外,本王知晓楚勇统帅江忠源正在城内,有言告之昔日蓑衣渡一别,本王甚愿与阁下再度相叙。城破之时,阁下倘若自尽,本王将会杀尽城内清军兵勇和清廷官吏为阁下陪葬,望阁下权衡轻重、好自为之。
看到传单上的文字或听识字者念完传单上的文字,城内清军兵勇惶惶不可终日,老百姓则是又惊又喜,他们之所以大力支持清军抵抗太平军,就是相信“长无恶不作,城破后,全城男女老少都会在劫难逃,男被杀,女被奸”,如今,得知夏华亲口承诺不会滥杀无辜和奸n女,居民们欣喜若狂、如释重负,同时,夏华已经证明他的爱民之心:特地通知他的炮兵将在特定时间轰击庐州府城的特定地方,提醒附近居民赶紧转移以免被炮火误伤,由此可见“这个长王爷确实是爱惜百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