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书房后的夏华看到傅善祥正坐在书房外的椅子上手不释卷地认真读着书。看到夏华时,傅善祥高兴地站起身:“两千岁,天王下令举办天国第一届科考了!并且还史无前例地增加了女科!我已经报名了!”
“好!加油!努力!我看好你!你肯定会成为中国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女状元的!”夏华一边鼓励傅善祥一边脚不停步,他跑着跑着,跑了一个圈,跑回到傅善祥身边,拿起傅善祥正在看的书,“你这是在看什么书?”显然,已经报名参加科考的傅善祥正在进行考前恶补。
“儒儒家经典”傅善祥惊讶地回答道。
“靠!”夏华无奈地道,“你看这些书肯定考不上的!”
“为什么?”傅善祥愈发地惊讶了。
“我靠!你还不了解天王?他最痛恨的就是儒学了!你写儒学的东西保证名落孙山!”
“啊?那我该看什么书?”
“看天王自己写的那些书!哪怕看不下去,也要越多越好地记得书里的话!参加科考时,你呢,就大赞特赞皇上帝多好多好,大夸特夸天王说的话多妙多妙,最好写几句诗,狠狠地夸赞皇上帝,狠狠地吹捧天王,尽量多多地引用天王书里的那些话,写得有没有文采不重要,重要的是拍马屁,把天王拍得龙颜大悦,如此一来,女状元非你莫属!”夏华一本正经地“教导”傅善祥。
傅善祥听得哑然无语,半晌后才说道:“两千岁,这样真的可以吗?”
夏华想了想,问道:“主考官是谁?”
“是冯丞相。”
“啊,确实应该是他。”夏华暗暗思索,历史上,傅善祥考上了女状元,冯云山那时候已经死了,如今,主考官跟历史上不同了,冯云山活得好好的,还当了主考官,就必须对症下药了。夏华打定主意,继续“教导”傅善祥,“既然是我三哥当主考官,那你的科考策略就要改一改。我三哥对儒学还是很推崇的,这样吧,你既要拿出真才实学,把文章写得洋洋洒洒、妙笔生花,同时也要吹捧皇上帝,将两者结合起来,既让我三哥看得欢喜又让我二哥看得高兴,如此一来,女状元绝对非你莫属,懂了吗?”
“懂懂了”傅善祥艰难地点点头。
“好!加油!你考上女状元,也是整个明王府的荣耀,我会好好地为你庆贺的!”说完,夏华急匆匆地跑出门去找杨秀清。
如果出了什么军政大事,夏华第一个去找杨秀清,然后跟着杨秀清去找洪秀全,按道理,洪秀全才是最大的领导,夏华应该第一个去找洪秀全,但这么做其实反而不妥,因为,如果夏华第一个去找洪秀全,杨秀清必然认为这是“跳过他”“不把他放在眼里”,从而产生猜忌,同时,洪秀全沉醉于享乐安逸,不希望被打搅,军政大事都丢给杨秀清、冯云山、夏华等人,说白了,洪秀全没兴趣掌握实权,夏华先找杨秀清再找洪秀全,其实也是顺了洪秀全的心意。
东王府上,夏华见到杨秀清,先行礼,然后开门见山:“四哥,我有事情向您报告”
“华弟,你来得正好!”杨秀清一把拉住夏华,“四哥也有事情跟你说。”
“啊?什么事?”
杨秀清长长地叹口气,满脸的忧国忧民:“华弟啊,四哥知道你向来一心为了天国大业,并且你淳朴善良、宅心仁厚,所以,四哥有些不方便跟别人说的话也只能跟你说。你二哥他自入天京以来,性情愈发地喜怒无常了,对女官们甚至娘娘们洪秀全的妻子们都是动辄打骂责罚。几个月来,先后有多位娘娘因为违反他的十该打而受到处罚,轻者被他脚踢,重者被杖责,其中有一位娘娘已经怀了孕,却因为受罚而流了产,致使龙嗣断损一脉,想想,真是令人痛心疾首啊!昨天,又有一位女官受他责罚,那位女官奉命率领众女官挖掘荷花池,仅仅因为工程进展太慢,影响了二哥如期观赏,就被二哥飞起一脚踢中腹部,当场倒在地上,呕血不止。唉!挖掘荷花池是很累的体力活,女官们毕竟是女子,进展太慢也是情有可原的,二哥却如此酷烈严厉,未免长期以往,二哥性情必然愈发地变本加厉,对天国恐非吉兆啊!”他感叹一声,愁容满面、悲天悯人。
“二哥确实有些严厉了”夏华感同身受地一脸凝重,但他心里则在怀疑:我说杨秀清,你是怎么知道洪秀全的这些行为和天王宫内部的这些事的?还有,那些娘娘、女官固然可怜,应该帮助她们,但你丫的好像也不是什么吃斋念佛、心慈手软的人吧?你向来都是铁腕无情、杀伐果决的,怎么今天吃饱了撑的,这么关心天王宫里的娘娘们、女官们?你在打什么主意?
杨秀清点起一根香烟是夏华的上海烟草公司的第一批上海牌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长长地喷出一团烟雾:“阿爷派遣二哥、三哥、我还有华弟你从天国来到人间,是为了拯救天下万民的,我等自当爱民如子、慈悲为怀,二哥如此酷烈严厉,实在有违阿爷的一番苦心,就算我们不提醒他,阿爷也会提醒他的,是不是?”他透过袅袅烟雾,眼神幽邃地看着夏华。
夏华明白了,杨秀清又打算对洪秀全放出“天父附身下凡”这个大招了,此时是在旁敲侧击地寻求自己的同意。夏华想了想,觉得洪秀全在天王宫里n娘娘们、女官们确实有些过分,让杨秀清敲打敲打他也好,让他以后仁慈一点,不要那么凶狠暴戾,因此点点头:“四哥你说得对!”
杨秀清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华弟也这么认为,真是太好了。对了,你刚才说有什么事需要向我报告?”
“哦,四哥,驻守上海府的第19师刚刚爆发了内部叛乱。”
杨秀清顿时吃了一惊:“事态严重吗?”
“四哥放心,不严重,完全处于愚弟的掌控范围内。”
“何人叛乱?为何叛乱?”
“叛乱者以师长刘丽川为首,刘丽川虽然有功于天国,但他却嗜好吸食鸦片,愚弟多次勒令他戒除,他始终难以戒除,愚弟迫不得已,便打算令其退役,没想到他因此而心怀怨恨,认为愚弟这是卸磨杀驴,因此在一小撮宵小之徒的唆使下发动了叛乱。该师的副师长周立春、师参谋长冯子材正在率部镇压,一天内便可平定。”
杨秀清点点头:“没有出大乱子就好。天军既要北伐又要西征,天京和已是天国疆土的江南之地的稳定是非常重要的,不能出任何乱子。”
“放心吧!绝对不会出任何乱子的!”夏华微笑道,“恐怕就在我和四哥谈话的这个时候,上海府的叛乱已经被平定了。”
杨秀清看了夏华一眼:“行,华弟你去忙吧,既然此事问题不大,你就不需要跟我一起前去天王宫了,我一个人去跟二哥进行汇报就行了。”
“好!”夏华也懒得去天王宫,他心知肚明,杨秀清准备对洪秀全放大招了,从而故意打发走自己。
果不其然,杨秀清去了天王宫后在向洪秀全汇报“上海府爆发叛乱”时突然间一头跌倒、口吐白沫、不省人事,然后神威凛凛地“天父附身下凡”。“天父”声色俱厉地怒目大喝:“朕乃皇上帝也!秀全小子,你有过错,你可知道么?”洪秀全慌忙和现场所有人一起跪下:“小子知错!求天父开恩教育!”“天父”冷冷地道:“上海府爆发叛乱,就因为你已然忘却天心,日益骄横跋扈,不仅如此,你竟然对娘娘们、女官们打骂责罚,以至于朕和天阿妈的小孙儿胎死腹中!来人呐!将秀全小子即刻杖责四十!”现场的蒙得恩、陈承瑢、秦日纲等人一起哭泣哀求:“求天父开恩!赦免我主应得之责任,小子等愿代我主受罚!”洪秀全道:“诸弟不得违逆天父旨意,天父天恩教导你们二哥,自当受罚。”看到洪秀全如此知趣识相,“天父”满意地借坡下驴:“既然你已知错并且认错,朕就不责罚你了,望你引以为戒,以后再不准如此草菅人命!否则,朕对你定罚不饶!现在,朕要嘱咐你”
附在杨秀清身上的“天父”训斥完洪秀全回天后,杨秀清向洪秀全告辞,离开了天王宫,他不是一个人走的,走的时候还带走了天王宫的两个女官,那是一对姐妹花,是女官朱九妹姐妹俩。这是“天父”的旨意,因为朱九妹姐妹俩在挖掘荷花池时遭到洪秀全的n,所以特地命令洪秀全将这对姐妹俩送去东王府医治康复和“安享天福”。得知此事后的夏华顿时明白了,杨秀清哪里是大发慈悲,从而关心天王宫的娘娘们和女官们,他其实是看中了朱九妹姐妹俩,以洪秀全n娘娘们、女官们为借口,将其光明正大地从洪秀全手里抢走了。
“靠!这个杨秀清!居然把老子摆了一道!”夏华心头十分郁闷。
当天晚上,夏华接到苏三娘的报告:扬州府城北郊的清军“江北大营”刚刚向扬州府城发动了试探性进攻,第9师给予了迎头痛击,歼灭清军两千余人,局势完全在第9师控制中。
“这个江北大营跟那个江南大营一样,真是阴魂不散啊!”夏华看着苏三娘的报告。
江北大营成立时间比江南大营晚一些,因此根基不稳,韦昌辉率部北伐时联合苏三娘部对江北大营发动了猛攻,一举攻破了根基不稳、防备不足的江北大营,歼灭清军超过五千人,江北大营统帅、钦差大臣琦善仓惶逃跑。得知败报的咸丰皇帝勃然大怒,严厉地斥责了琦善,命令琦善即刻重建江北大营并且发动nn。琦善不得不硬着头皮收拢残兵,然后为了向咸丰皇帝交差,主动地向扬州府的太平军第9师发动了浅尝辄止的攻击,结果被苏三娘轻易击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