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秀全对刘旭已是好感大增,因此语气温和地问道:“刘旭,你是科举出身么?”
刘旭满脸谄笑地道:“回陛下,罪臣十载寒窗,方得青衿一领,这同知之职,却是捐纳得来的。”所谓“捐纳”,就是花钱买官。夏华进一步地确定了,这个刘旭看来家中有钱,所以能花钱买官,所以能花钱购得这块美玉,继而被杨秀清利用于“进取南京”的策略方针。
洪秀全再度询问:“你既是儒家一脉,何以通晓星象之学?”
刘旭道:“罪臣幼时曾得异人传授,诸凡天文、地理、星象、卜算、兵家、杂家之学说,罪臣无不通晓。”说着,他从随身行囊中又取出一本书,书名攻城论,双手呈上,“此乃罪臣试笔,敢呈陛下御览。”
秦日纲取过那本书,上前呈给洪秀全。洪秀全接过那本书,翻越了几页,微微皱起眉头,随之将其搁在一边:“刘旭,你献宝有功,朕知晓了,你先行退下罢,朕日后会给予你赏赐。”
刘旭面露惊愕和失望神色,行礼后有些怏怏不乐地退出了金龙殿。
夏华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彻底地断定了,这个刘旭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投机分子,另外,此人还有些不自量力,他自吹自擂、夸耀才学,想通过这个以及那块玉获得洪秀全的另眼相看,继而在太平天国高层内混得一席之位,只是,此人就是一个草包,他写的那本攻城论连洪秀全这个军事门外汉都看得皱眉,由此可见,那本书里都是一些毫无营养的陈词滥调,刘旭肚子里也没什么真本事。刘旭本来满心希望地想要获得洪秀全的封赏,结果一无所获,自然让他大失所望,估计他此时已经在心里在咒骂洪秀全这个“草鞋天子”了,同时后悔自己“押错了注”。
“无论是河南,还是江南,都是千里迢迢、千山万水”洪秀全似乎显得举棋不定,“如今,我天军已有四五万之众,天军亲属、众多教徒以及文武百官的家眷,已有三十余万人了,几十万人横跨千里、跋山涉水,恐怕”
“是啊,二哥、诸位,”冯云山适时地道,“去河南须横跨湖南、湖北二省,去江南更须横跨湖南、湖北、安徽三省,路途遥远啊,万一清妖大军四面来袭,或堵我去路或断我退路,如何是好?”他的忧虑不无道理。
洪秀全微微点头,显然,他也不想走,只想呆在桂林、呆在广西。
现场众人各执己见、看法不一,石达开建议去四川立足,但只有他一个人坚持这个看法,洪秀全和冯云山都觉得就在广西立足最好,杨秀清、萧朝贵则希望去南京,韦昌辉觉得还是前去河南为佳,秦日纲和胡以晃似乎没有自己的看法。最后,洪秀全等人一如既往地把目光投向了夏华这个“圣灵使徒”:“华胞,你怎么看?”
“我个人觉得,三哥、六哥虽然说得有理,但还是四哥建议最好。”夏华表态,他支持杨秀清的策略,即前去南京。
夏华之所以附和杨秀清,共有两个原因:第一,杨秀清现在是太平天国名义上的二把手、实权上的第一人,在夏华翅膀硬了之前,不能与杨秀清交恶,必须跟他搞好关系,哪怕只是虚与委蛇、阳奉阴违第二,原先历史上,洪秀全等人是离开了广西,经湖南、湖北、安徽,最终到了南京,如果眼下洪秀全等人走上另外一条路,那就与原先历史上的轨迹彻底不同了,那么,夏华就会彻底“懵了”,他最大的优势就是“超越历史”,从而能够“未卜先知、料事如神”,如果洪秀全等人走上另外一条路,接下来发送的事情基本上都跟原先历史上没关系,夏华还怎么“未卜先知、料事如神”?他就会丧失他最大的优势,从而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
听到夏华此话,杨秀清顿时面露喜色,洪秀全仍然面露犹豫不决之色:“华胞啊,阿爷赐你的那包天国香烟的香烟盒上为何会有南京二字?是否是阿爷的暗示?”
夏华说道:“关于香烟盒上的南京二字,天阿爷和天阿哥都不曾给予属下明确指示。天父天意,高深莫测,愚弟万万不敢妄自揣度。”他没必要把话说得太绝对,点到即止便可。
洪秀全点点头,陷入了思索,半晌后,他站起身:“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诸位贤弟先行退下罢,此事日后再行商榷。”显然,他还没有打定主意或下定决心。
杨秀清顿时面露失望神色。
众人起身行礼:“天王万福,臣等告退。”
“对了,朕差点儿忘了,诸位贤弟暂且留步。”洪秀全突然在众人身后唤道,“云山上回说有一事要与朕还有诸位贤弟说说的,云山?”
众人连忙回身,齐齐看向冯云山:“不知三哥有何事要与我们说说?”
冯云山笑了笑:“不是什么军国大事,只是二哥的一件家事。不过,二哥既为我等兄长,二哥的家事自然便是我等的家事了。”
萧朝贵纳闷地道:“三哥,到底何事啊?”
冯云山笑着看向洪秀全:“二哥,宣娇妹子今年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