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昌辉语气略显揶揄地问道:“四哥,你又未曾去过南京,何以如此了解南京?”
杨秀清微微一笑:“我是未曾去过南京,但我早已派人前去南京进行详细查探,我现在对那南京怕是比南京本地人还熟!更何况,二哥、诸位,你们莫非忘了?”他取出一个东西,看得夏华五官扭曲,因为那东西就是夏华当初扔掉的香烟盒,“阿爷早有明示!南京!南京,正是我天国都城所在!江南,正是我天国基业所在!不仅如此,阿爷又有明示!二哥,愚弟前日之所以向您进言,就是因为阿爷又发来了明示。”他转过头,对殿外高声喊道,“进来罢!”
殿外进来一人,那人一直低眉垂头,进殿后立刻向洪秀全三跪九叩,高声呼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洪秀全惊讶地先看了看杨秀清,又看了看跪地那人,开口道:“你是何人?”
那人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夏华见那人年约四十岁,长得尖头圆面、细眉小眼。那人一脸诚惶诚恐地道:“回陛下,罪臣刘旭,原是清妖湖南省茶陵县同知茶陵县副县长。”
洪秀全问道:“刘旭,你既是清妖茶陵县同知,何以来朕天国辖内?”
刘旭道:“回陛下,罪臣虽从事于妖,但却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罪臣心向天国,在得知陛下起事后,罪臣立刻挂印辞官,不远千里投效陛下。”
洪秀全点点头,露出满意神色,这个刘旭虽然只是一个同知,但好歹也是第一个向太平天国主动投诚的清n中层官吏,值得加以善待,作为榜样。“既然你迷途知返、改过自新,便不再是妖了。”洪秀全吩咐道,“来人,赐座。”
“不敢!不敢!”刘旭仍然跪在地上,“陛下受命于天,罪臣焉敢不敬?陛下,罪臣挂印辞官前两日夤夜时分,罪臣在宅中庭间闲走,忽见半空夜幕中闪过一道五色毫光,冲天而起、熠熠生辉,自西南而起,掠向东北,反复再三,最后落于地下。罪臣幼时曾得异人传授天象命理,古籍曰红光主有兵燹,白光主有天灾,五色毫光主有帝王出世,罪臣见到那五色毫光,不由大惊,急忙前去毫光坠地处挖掘,竟挖出一件奇物,该物正与罪臣猜测互相印证。罪臣惊悉天意,收拾一番后急急挂印辞官,前来投效陛下。”
“哦?是何奇物?”洪秀全顿时大感好奇,冯云山等人也都好奇不已。
刘旭毕恭毕敬地从随身行囊里取出一团绸帕,那团绸帕显出一个方方正正的轮廓,明显包裹着什么东西。秦日纲起身上前接过刘旭捧起的那团绸帕时双手微微下坠,沉甸甸的明显很有分量。秦日纲没有直接呈给洪秀全,毕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因此直接当着众人面将其打开,却是一块绯红色的玉石,长宽高各有三寸,一端断面平整,隐隐间似有龙纹图案。看到这块玉石,就连对玉石毫无研究的夏华也能看得出,这块玉石确实非常罕见,成色纯佳,更难的的是体积很大,虽然谈不上价值连城,但肯定也是价值万金。
“陛下!此乃上天所赐之神品美玉呀!”刘旭激动地道,“秦王有和氏璧,得天下后将其镌刻为传国玉玺,如今,天赐神玉予陛下,自然便是供予陛下镌刻玉玺所用矣!”
洪秀全明显眼睛发亮,他顿了顿,问道:“刘旭,你如何判定此玉是上天赐予朕的?”
刘旭恭恭敬敬地向洪秀全再次磕头叩首:“那五色豪光既起于西南,落于东北,即寓意帝王出世于西南。西南之地,出世的帝王若不是陛下,莫非还有别人乎?罪臣正因获悉天意,这才毅然挂印辞官,千里迢迢地过来投效天下新君!”
洪秀全脸色欣悦地点点头:“刘旭,那五色豪光起于西南,寓意帝王出世于西南,但其落于东北又是何意?”
刘旭回答道:“玉玺是帝王之征,正合应在陛下身上,落于东北则寓意新都所在之兆也!”
“新都?”洪秀全陷入思索,“从广西向东北而去,最大的城邑莫不就是南京么?”
“二哥!”杨秀清就像看出了洪秀全的心思,“就是南京啊!这正是阿爷的指示啊!”
萧朝贵一唱一和道:“早在金田村时,军中就有歌谣唱曰先打南京,再打北京,莫非也是阿爷的指示?”
夏华无可奈何地看着杨秀清:上次是从地下炸出“太平”紫玉,这次是天降美玉,我说你丫的老玩这一招,不嫌磕碜人么?能不能有点创意?这刘旭恐怕是一个投机分子,看到清n可能会被太平天国干掉,所以跳槽了,于是,杨秀清你对他进行废物利用,编出这么一套“天降美玉”的鬼话,变着法子哄洪秀全去南京。唉,就为了去南京,杨秀清你至于这么折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