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蒙骗。”元帝无奈的刮刮她的鼻尖。他也知道不是慧婉容,元帝想着就觉得憋闷,后宫现在动辄打杀可不是好事。
元帝淡漠的语气让阿黛心惊,是不是那天她死了,死在后宫的阴谋算计之下,一句意外结束了整件事情的时候元帝也是如此不关心的淡漠的说一句“就这样吧。”然后事情便算过去了。没人会在意乱葬岗是不是又多了一幅枯骨,大家依旧歌舞升平逍遥度日呢?越想越悲凉。
阿黛努力维持着自己表面的镇定,她知道不可失态,也不能,她不能开口质问,面前的是帝王,只要一言不甚便有可能是杀头大罪。
阿黛只顾梳理情绪,没注意到元帝嗜血的眸子,借着这个名头整理一下后宫也好,也不枉慧婉容的圣恩。
陈妃拿着一把小巧的赤金剪刀,修剪着面前的一株菊花,把泛黄的枯叶小心翼翼的剪掉,只留翠绿丰盈叶片,剪掉枯叶剩下的绿叶衬托着明黄的菊花煞是好看,桂福在一旁忍不住拍马屁:“娘娘真厉害几剪下去,这花看着精神了许多。”
陈妃手中剪刀不停,淡笑着:“枝繁叶茂自然是好的,可不时常修剪打理就没了章法失了美感,那这花留着也就没用了,还不如早早丢弃了,换一盆岂不更好。”
桂福听的额头冷汗涔涔,感觉表起忠心来:“娘娘说的是,何必留一些无用的东西占着位子呢,是该早早清理了。”
陈妃闻言笑起来,笑的温婉:“慧婉容认了吗?”
桂福躬身捡起陈妃剪落的枯叶低声:“不认,口中直喊冤枉,吵着要见万岁爷,她也不想想万岁爷是她想见就能见到的。”就她现在的模样也不怕吓着万岁爷?再说了娘娘会让她见吗娘娘不愿意的事谁想都是白搭,没见着皇后娘娘都在娘娘面前吃了几次亏么?
“哦,不认。”陈妃眼里闪过鄙夷之色,这事岂是你说不认就能不认的,让本宫不痛快的本宫怎能让你好过。嘴角上扬笑的张扬:“皇后那边怎么说?”
桂福心中了然,娘娘这是打算出手了:“皇后娘娘宅心仁厚,只是禁了慧婉容的足不许她出畅春阁。”宅心仁厚几个字故意拖了长长的尾音,整句话从桂福嘴里出来味就变得很是微妙了。
说起皇后的那点心思,陈妃心中唾弃:“皇后惯会做好人,一点新意都没有,表面宽厚仁慈,可下手的时候比谁都狠。”陈妃嘲笑道。看了黛容华身边的人还是很机醒要不然可不只是损了容貌这么简单:“想个法子让她认了吧,此事也就可以了了,老这么拖着,让皇后查来查去没得会打扰弘儿读书。”
“是。”桂福知道娘娘这是不耐烦了,也到了他们这些奴才表忠心的时候了。
阿黛借着养伤的名头关了未央宫的大门,跟着白薇学刺绣,为日后谋划出路,既然都一辈子都要在后宫里了那自是该好好谋划一番的,虽说着条路艰难险阻,可也是要走的,既然注定要走了,那何必想法走的更容易些呢。
阿黛倚着黄花梨木雕云纹的贵妃椅看着初冬的阳光,温暖柔和,阿黛想着日子这样过着其实也不错,只是为什么那些人都不让她如意呢?
万岁爷喜爱美人,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没到真心相付的地步,如今自己容颜已失,想要活的有些尊严,不被别人踩进尘埃里,免不了要想些其它的事,有没用绝色容颜其实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圣宠在身?
白薇看着主子满面愁容不敢开口,只能悄悄想办法在其它方面伺候的更尽心尽力。只希望主子能自己想开些才好。
看着白芨也躺在屋子里养伤,私底下不知哭过多少回了,是谁这么狠心,这是要主子的命啊,主子本就在乎容貌,只盼着皇后娘娘早日找出幕后之人,狠狠的惩治一番好给主子解气。
贤良淑德,她总得占一样吧?不然日后如何在后宫立足,阿黛一边想着往后的路该如何走一边绣着白薇描的花样,是一支傲霜怒放的寒梅,很是应景。
绣完了左看右看都觉得不如意,许是心不在焉,不然怎么能绣出这么丑的花来。
徐姑姑在一旁看着百感交集,这才是大家闺秀的,后宫妃嫔该有的贤良淑德的模样,喜滋滋的从尚衣局借了司制出来,是专门给万岁爷做衣裳的老师傅。
一位身着绛紫色碎花苏稠衣裙的宫女约么三十来岁向黛容华福身请安,面容干净清爽,低敛眉眼,低髻上插着一支银珠花,簪子看着是个和气的,徐姑姑笑着介绍:“这是刘司制以后每日里会教主子一个时辰做衣裳。”
刘司制连忙惶恐不安的道:“不敢当一个教字,主子看得起奴婢的手艺,那就是高抬奴婢了能陪着主子给主子解解闷是奴婢的荣幸,主子什么时候有时间了打发人过来喊一声奴婢随叫随到。”
看看人家这说话的水平硬是把一件苦差事说的如此荣宠,翠竹眼冒金光一脸崇拜的看着刘司制。
本着对人的尊重阿黛温婉的笑着道:“刘司制过谦了,日后还要刘司制多多第一日自是要秀一番手艺的,阿黛和翠竹白薇跟看稀罕物似的盯着刘司制看,只见刘司制一双巧手,穿针引线,手指见针线翻飞一会就在青竹色的云锦上绣出一条龙来,那龙威风凛凛,竟好似活了一般让人心生敬畏。
果然是司制,没几把刷子都当不了,一出手就是精品,白薇看看自己的绣品再看看司制的绣品,觉得道长且慢,看来她还得继续努力。
白薇开始发奋学习,阿黛也找到了打发时间的新目标,妥妥的向贤良淑德的方向进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