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一声嘹亮的高呼声穿透门窗飘进来,惊吓了屋里的众人。
随着呼声一身明黄色一角进来,阿黛透过纱纬看着绣龙的云锦靴面上张牙舞爪,两粒米粒大小的黑玉石眼睛更是添了几分灵气,朝着元帝进来的方向行尊礼:“恭请万岁圣安,万岁爷吉祥。”
元帝看着阿黛头上戴着帷帽,遮住了如画的眉眼绝世的容颜,心中不仅叹了口气,黛儿这是怕他嫌弃她难看,伸手扶起阿黛,摆摆手示意伺候的人退下。
两人执手往里走元帝无奈的开口:“黛儿,怎的在屋子里也带着帷帽,也不嫌麻烦么?”
阿黛轻咬着下唇,心中有些伤感,为了面前这个人,后宫女人不惜毁了她的容貌,声音里不自觉带了些委屈:“嫔妾现在是貌丑无盐,哪还敢用如此容颜来玷污圣上的眼睛。”
她安安分分的招谁惹谁了,别人要如此对她。
“你呀,又在使小孩子脾气了?”元帝说着就伸手去掀阿黛帷帽上的面纱,阿黛见此出手拉住元帝的手,不让他掀开面纱乞求:“表哥,我现在的样子真的好丑,能不能不要看?”
元帝听出了她的委屈与伤心,凝视了片刻她白色面纱下隐隐约约白皙的脸颊额头上一道白布:“朕不会嫌弃你的。”
说的可真好听啊,可皇帝的话能信吗?他是否对后宫的其它女人也如此说过呢?
“可是……”阿黛踌躇着,最后还是道:“可嫔妾都有些嫌弃自己如此模样。”
元帝怜爱的哄着:“你什么模样朕没见过,黛儿乖,不要怕。”
阿黛心中黯然,就是因为什么样的你都见过了,那就更应该着手修复自己的形象了不然为什么汉武帝的李夫人至死也不肯让汉武帝看自己一面,还不是为了让汉武帝记住自己风华绝代,果不其然,李夫人死后汉武帝一直对她念念不忘。
阿黛拉着元帝的大手,轻轻的摩挲着他的十指,低头看着这是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掌握着天下的生杀大权嘴角含笑,轻声道:“可那时,你还不是我的夫君,我自是不用在意你的想法,现在你是我的夫君,女为悦己者容,我当然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你。”
元帝听着心中感动不已,从来没一个女人这样单纯的只在乎她在自己心里的样子,而这样直白的表达出来。后宫的女人那个不是把心思藏了又藏,看着永远高贵端庄让人无端的厌烦。
元帝一把把阿黛搂进怀里,紧紧抱住在她耳边低声呢喃:“好,都依你,你说不看就不看。”元帝在心中暗暗发誓此生绝不会让他的黛儿再受伤害!
这是一个帝王的爱与退让,或许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只是一个深爱自己妻子的夫君,做了全天底下夫君都会做的事。
可帝王的情爱,看似平常,却最是难得。
阿黛听着心里很是感触不已,一个帝王能为自己做到如此地步实在不易,那本古井无波的心泛起阵阵涟漪,跳动的热烈,放佛重生似的露出些许欣喜来。
阿黛伸出手臂满满环上元帝的腰,形成环抱之势,柔柔的。
“表哥,我想与你地老天荒。”温热的气息喷在元帝耳边,隔着一层薄纱,撩拨的元帝的心痒痒的,想抓却抓不住。
“好”元帝欣喜又难受的低声应着隔着厚厚的衣裳阿黛听见元帝的心在有力的跳动着,一下一下的阿黛忽然就觉得心安了。
在皇后娘娘的督促下,凶手查出来了,听着李忠娓娓叙述前因后果:“花架子是慧婉容身边的小夏子在出事前一晚弄断的,这个寿喜宫伺候花草的小太监可以证明,据说是慧婉容嫉妒黛容华抢了她的恩宠,所以便想毁了黛容华的容颜让她失了圣宠,尝尝被冷落的滋味。”
这简直完美的无懈可击,可就是因为太完美了反而不太真实,阿黛心中冷笑一声反问:“小夏子人呢?”阿黛直觉这个幕后之人不是慧婉容。
当日在场的都有可能是幕后策划之人,她失去圣宠,谁得益最大呢?
皇后?陈妃?沈妃?平嫔?一个个面容浮现,或笑或怒或不屑,人人都有可能,眼里藏着别人看不懂的秘密。
她失宠谁都会有可能得到好处,她实在想不出究竟是谁?
人心最是难懂的。
李忠低声:“受不住刑罚去了。”
还真是步步算计,估计那个伺候花草的小太监也活不长了,这心思可真缜密环环相扣,阿黛嘴角上扬嘲弄的笑着,她倒要看看幕后之人的手段究竟如何。
“表哥,我觉得不会是慧婉容,我曾与她打过交道她不是那样的人。”阿黛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看法,她不想冤枉谁,可她也不想放过那个害她的人。
幕后之人谁都有可能,可绝不会是慧婉容,她没有从慧婉容的眼中看到名利,这样的人不会也没必要去一身犯险,因妒而残害嫔妃就更不可能了,慧婉容一心保家族平安,若是她做的势必会连累家族。更何况她也没有这么丰富的经验,各种安排太凑巧,倒像是宫人的老手,毕竟想要做成这件事,人力,财力,权力缺一不可。
元帝饶有兴致的看着阿黛:“那你觉得会是谁呢?”
阿黛只得老实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也不知道,只觉得定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