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九歌听闻眼神一凝,心里暗自思忖着这一切果然与那知县脱不开关系。
“自打新知县上任,粮税翻了几番,从原来的两成涨到了七成,让大伙都苦不堪言,好在家里还存有一些陈粮,暂时应付了过去。”
“交了七成的粮税,大家所剩的一点点粮食也仅仅只够勉强糊口罢了,可近些日子,上头的大官突然又将粮税提到了九成……”
“家里的粮食是一点也没有了,我那小孙子已经好几天没吃饱过了。”
老人停了停,嘴里有些呜咽,说到动情处,苍老的眼里有泪光闪烁,眼里还有一些对未来的绝望。叶九歌见状连忙出声安慰,让老人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
“那奶奶,您今日为何会带着石头和谷壳到城里去呢?”
叶玖蹲在老人身旁细声询问,老人摸了摸叶玖的头,有些愁苦。
“唉,官府前些日子派人来村里贴告示,所有进城的农民都必须做出粮食丰收的样子,我今日本想去城里赊些米来,可谁知……”
叶九歌心里一凝,今早与君墨宸巡查看到的一切,竟然都是这些所谓的“清官”伪装出来的假象。
想起县令谈起的山匪,此时的叶九歌却对此产生了怀疑。
“老人家,平日里可有山匪抢夺你们的粮食?”
“哪有什么山匪,都是些活不下去的可怜人罢了。若不是我年事已高,家里还有个小孙子要喂养,怕是早就上山当土匪去了。”
“这山下的日子哪是人过的啊。”
了解完大概的情形,叶九歌便把老人送回了家。看着老人锅里如同清水一般的棒米粥,不禁红了双眼,暗骂这丰城的官可真不是东西。
拉着叶琛和叶玖行走在翠绿的田野里,叶九歌心里难受极了,若不是她发现了端倪前来查看,不知还要被那县令蒙骗到何时。
“娘亲,我若是这王朝的皇帝,定会让百姓安居乐业,如同先皇在时一般。”
叶九歌闻言一愣,看向满脸认真的叶琛。叶琛方才一直没怎么说话,没想到是在考虑这个。
“此话可不能乱说,但娘亲还是为阿琛的这份志向感到骄傲。”
叶九歌心里自豪,却也对丰城的官吏更加失望。
连一个孩子都能明白的东西,为何那些养尊处优,靠百姓养着的官吏却不能明白呢?
待到叶九歌回到营地时,君墨宸已经巡查回来了。叶九歌便直接去了君墨宸的营帐。
“王爷,末将有事禀报。”
“如何,调查得怎么样了?”
叶九歌来的时候,君墨宸正与其他将领讨论完明日上山剿匪的计划,沙盘上还密密麻麻扎着小旗。
“回王爷,此事有端倪。”
“此话怎讲?”
君墨宸抬起淡漠的双眸,眼里的神色认真了起来。接下来的时间里,叶九歌给君墨宸细细地讲述了今天的遭遇,越听君墨宸的眼底就越冰冷。
这褚允策为了夺取他手上的兵权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竟然将丰城的百姓逼到不做土匪就活不下去的地步。
君墨宸满脸寒霜,将手下众将士重新召集了回来,重新商讨明日的计划。
“既然褚允策花这么大力气设计本王,本王不如就将计就计。”
京城,宸王府。
近些日子,楚明珠似乎有些忙碌,楚豫悄然离京之后便再无消息,不过看楚豫留给自己的信件,应该是无碍的。
楚明珠思索着楚豫和君墨宸都已经投靠褚允策,自己自然也该多联络些人脉,近些日子便开始与褚允策那边的女眷来往。
楚明珠不愧为大家小姐,又是王妃,短短几日就与那些女眷交往甚欢,今日就是应了对方递来的帖子,前去褚允策的母舅家做客。
待楚明珠打扮完成,携着厚礼离开。君彻带着稠锦也悄然离开了宸王府。
她来到京城最负盛名的制衣馆,将手中的稠锦交给了一位老嬷嬷。
“嬷嬷,您能看出这上面绣的福字,出自于哪家之手吗?”